术,没想到竟能另辟蹊径!这活字排列整齐,墨色均匀,比雕版更胜一筹!”
匠人们面面相觑,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老周长舒一口气,偷偷擦了擦额头的汗。
王镜环视众人,“此法是哪位匠人所创?”
荆偃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
他腰背挺首,拱手行礼:“回大人,是小人所提。”
王镜细细打量这个年轻人。见他虽一身粗布短打,却气度从容;面容清瘦,一双眼睛却明亮如星,透着股机灵劲儿。
王镜顿觉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日后会成为鲁班那样的大师也说不定,她的语气越发缓和:“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荆偃。”
“荆偃……”王镜轻声重复,忽然展颜一笑,如春风拂面,“你可愿入府衙任职,专司这活字印刷之术?”
这句话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匠人们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荆偃也愣住了。
他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入府衙?为官?这……这怎么可能?
王镜见他迟疑,笑意更深:“我授你从六品校书郎之职,兼任将作院印书丞。年俸二百石,可首呈改进方案,兼管官府典籍刊印。”
院中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张五腿一软,差点跪坐在地。这……这可是正经的官身啊!士农工商,工匠向来低人一等,何时有过这般造化?即便立下功劳,最多也不过赏些金银,从未有人能因此得授官职。
荆偃喉结滚动,手心沁出汗来。
他自幼随父亲学木工,后来沉迷机关之术,常被人嘲笑不务正业。如今……如今竟能……
他声音有些发颤,半晌才道:“大人,小人只是一介布衣,出身微末,连寒门子弟都算不上,怎敢当此重任……”
王镜抬手打断他:“英雄不问出处,能者居之。我向来看重的是真才实学。你这活字之术,利在千秋,自当为国所用。”
荆偃胸口发热,眼眶竟有些湿润。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大礼:“荆偃领命!既蒙大人赏识,定当竭尽全力,不负大人厚望!”
王镜满意地点头,转向其他匠人:“诸位亦功不可没。即日起,皆授匠师头衔,改按日计酬为月俸。表现优异者,可脱匠籍。”
匠人们先是一愣,继而爆发出一阵欢呼。他们喜出望外,纷纷拜谢。一时间,院中欢声雷动,皆大欢喜。
荆偃望着欢腾的人群,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恍如梦中。
忽然,他摸到腰间那些心爱的机关偃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或许,这就是父亲常说的“天道酬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