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身饲宙,方得永劫..."烬渊深处传来叠音。叶观引动光阴苗的根系刺入黍架,当根须触及魂油时,骇人真相浮现:所谓修仙纪元,不过是燧人氏道骸腐烂时滋生的时菌,而修士们皆是寄生在宙尸上的蜉蝣!
阿蘅的耕劫鉴突然自毁,碎片凝成《醒骸火》焚向黍架。烈焰中,燧人氏的道骸突然抬手,掌心迸发的非是辰光,而是混着焦土味的《无烬诀》真言——每个字符都在虚空犁出道畦,畦间跃动的不是符咒,而是初民驯服野火时的赤足脚印。
十万修士元婴突然集体睁眼,他们褪去道袍重归粗布,掌心的本命法宝熔铸成农具。当第一把青铜耒刺入烬渊时,叶观窥见时空尽头的终极场景:
燧人氏跪在坍缩的宙核前,以骨为笔刻下最后谶语。他的脊骨寸寸碎裂,凝成量天耒插入虚空;他的心脏迸作辰玦,照彻七十二亩道畦;他的血泪坠地成烬,滋养出跳动的无垢穄种——那种子裂开的刹那,所有篡道者的嘶吼都化作了清风。
"耕劫非盗,时烬归尘..."叶观踏着清风走向宙核,手中的量天耒突然玉化。耒尖触及核心的刹那,十万时虫突然穗化,它们吞噬的光阴凝成晨露,滴落在燧人氏道骸的心口——
那早已石化的心脏突然搏动,迸发的波动扫过诸天。修士们的紫府秘境突然透明,他们的丹田处,未被污染的《耕劫诀》正在随心跳复苏:
某位剑修引惊蛰雷松土,霜降剑气刈获;丹修采小满露炼丹,大寒炉火归藏;体修以春分劲犁畦,秋分力收穄......
烬渊在此刻坍缩成无烬珠,珠内沉浮的不再是时影,而是初民燧石击打出的永恒诘问。当叶观将道畦间最后一株光阴苗植入珠体时,虚空深处降下混着星砂的时雨——
雨帘中,七十二亩无烬田在宙核表面铺展。而田垄尽头跪坐的,是手持断耒的叶观残魂,正将毕生辰纹刻成终章:
"刈宙为畦时,无烬即道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