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才是两税法改革成功的根本原因。”
朱元璋冷哼一声道:“说的好听,杂税不过是给了官吏盘剥百姓的借口。”
“如此纵容,必将导致吏治腐败,最终受害的还是百姓。”
马钰没有与他争辩,而是说道:
“陛下先别急着下结论,我们再来看几个反面的例子。”
“自两税法推行一直到元朝,期间很多人都对税制进行过改革,但大部分都失败了。”
“咱们就拿王安石变法为例,他关于税制的变革主要是方田均税法。”
“在这个过程中,他也将各种税合并成两税统一征收。”
“然而和唐朝那次变革不同的是,王安石把杂税也合并到正税里去了。”
“这个法子确实在短期内,为宋朝国库聚敛了大量财富,缓解了财政压力。”
“然而,他把杂税弄走就是断了地方衙门的生计。”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得罪了整个官僚群体。”
“断了生计的地方衙门,肯定不会坐等着挨饿。”
“为了捞钱,他们会再次巧立名目,将杂税重新征一遍。”
“百姓就相当于是缴纳了两遍杂税,负担加重,自然也会反对变法。”
“方田均税法的本质就是,两税法+杂税+杂税。”
“肥了国库,得罪了官吏,坑害了百姓。”
“失败是必然的结果。”
事实上,明朝张居正变法,也出现了类似的问题。
一条鞭法,将所有税都合并一起,折合成银两统一上缴国库。
地方衙门马上就巧立名目,把损失的钱十倍百倍的从百姓那里搜刮回来。衫捌墈书徃 芜错内容
一条鞭法的本质,同样是两税法+杂税+杂税。
最终坑害的还是百姓。
当然了,张居正那会儿明朝已经是积重难返。
他毕竟只是一个臣子,不是真正的皇帝。
也就是修修补补,改变不了大局。
所以倒也不能全怪他。
但王安石那会儿,北宋的问题远没有那么严重。
他变法不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激化了矛盾,让问题变得更加严重。
只能说是能力问题。
朱元璋讽刺道:“王安石实乃民之贼也。”
“但最可恶的还是那些地方官吏,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实在该杀。”
马钰摇摇头,说道:“可衙门运转确实需要钱,总不能让官吏自己出钱给朝廷办事吧?”
朱元璋顿时不说话了。
虽然恨不得让官吏当牛做马还不要一文钱,可他也知道这是不现实的。
将原本默认留给地方衙门的杂税抽走,就是在逼迫他们盘剥百姓。
这是现实,无法改变。
回顾自己之前制定的税法,也同样没有考虑到地方衙门的现实需求。
若真是施行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基层就全乱套了。
不对……咱的税法还没颁布呢,基层税制就已经一团乱麻了。
必须得杀上一批贪官污吏,将他们杀的胆寒,肃清元朝留下的歪风邪气。
不过地方衙门的实际需求也得考虑到。
到时候再仔细思量,哪些税可以留给他们,又该如何监管这笔钱的去向。
但一切的基础,还是得培养足够多的计官。
看来国子监的算学班还得扩招。
朱标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一点也是他之前没有考虑到的。
听了马钰的分析才知道,原来这其中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马钰停了一会儿,等他们两个在无异议,才接着说道:
“刚才说的,是赋税的大致发展情况,现在说说赋税本身。”
“首先我们要搞清楚一个问题,朝廷应该问谁收税。”
朱标说道:“问万民收税,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马钰摇摇头,说道:“自古以来就是对的吗?”
“更何况时移势易,古代的良法,到了现在就未必适用了。”
这时朱元璋心中一动,说道:“问有钱人征税,可对?”
马钰赞道:“陛下英明,就是问有钱人征税。”
见马皇后、朱标都是一脸疑惑,他解释道:
“赋税的本质是什么?财富二次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