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如何上报天子,如何下安黎民?”
“仅仅只是安民和税收就足够了吗?”
宋濂面露疑惑,难道这还不够吗?
郗俊才、邓博通二人也被他们的对话吸引,放下算学书,好奇的望了过来。
马钰说道:“修筑道路让百姓出行方便,是不是责任?”
“修筑水利设施,帮助百姓增强抗旱能力,是不是责任?”
“鼓励工匠制作更多的器具,方便百姓是不是责任?”
“规范商业环境,让工匠的商品能顺利售出。”
“让百姓能更以更便宜的价格购买到需要的东西,改善自己的生活,是不是责任?”
宋濂眉头紧皱,反驳道:“钱从何来?最终不还是要均摊到百姓身上,增加百姓的负担?”
“商人重利轻义败坏风气腐坏人心,本就当予以限制,又怎可鼓励?”
马钰没有再解释,而是说道:“所以这就是我与你们的本质区别。”
“你们认为一动不如一静,只要保持不变,人心就会安稳,世道就会太平。”
“为了保持你们所谓的太平,你们宁愿让百姓过贫穷的苦日子。”
“我不一样,我想让百姓过富足的日子。”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增加百姓的财富。”
“这个过程自然会产生种种负面情况,但解决这些负面情况,也同样是朝廷的职责。”
“而你们作为臣子,享受了国家给你们的权力,自然也要承担起这个职责。”
“否则要你们这些官吏做什么?”
宋濂想要反驳,但马钰不给他这个机会,接着说道:
“先贤是说过,商人重利轻义,财富会腐坏人心。”
“但先贤的本意是,要提防这些情况带来的危害,而不是禁绝这些情况的出现。”
“你也不用反驳我,说财富会腐坏人心,也没见谁把自家财富献给朝廷的。”
“你们这些当了官的儒生,平日里满嘴仁义道德,但哪个家里不是良田千顷,家财万贯?”
“那些读书人平日里过着清贫的日子,一旦做了官,家里迅速就会变得富有起来。”
“这些钱财是哪来的?光靠朝廷的俸禄可能吗?”
“自己享受着财富带来的好处,却反对百姓获得财富,这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说到这里他看着宋濂,叹道:“圣人之学不是这么用的。”
宋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这简直就是在当面打他的脸。
他自然能反驳马钰的话,可他的操守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因为他本身就是读书做官的受益者。
他还没有到昧良心的程度。
一旁的郗俊才、邓博通两人听傻了眼,这马公子嘴太毒了吧。′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而且也太不尊敬长者了。
这可是宋濂。
不说江湖地位啥的,就人品来说也是虔诚君子,你这三言两语就将他给打成小人行列了。
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马钰的话确实与主流的思想背道而驰。
两人难免也会生出一种,离经叛道的感觉。
马钰虽然猜不到两人在想什么,但他并没有忘记拉拢算学生。
所以在批判过当前的保守思想之后,他转而说道:
“知道我为何要劝说陛下保护算学,甚至还要推广算学吗?”
“因为想达成我说的那些事情,就离不开算学。”
“你不能指望一群,连一加一等于二都不知道的人,去搞这些复杂的工程。”
“所以算学的地位必须要提上来。”
宋濂恍然大悟,原来他重视算学,是基于这个原因。
郗俊才、邓博通就不一样了,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马公子高见啊。
自己过着富足的日子,却想让百姓过苦日子,这就是现状啊。
这说明啥?儒生都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啥?你说我们算学出身的官吏,也获得了利益?
可我们没鼓吹穷民思想啊,我们是支持让百姓过好日子的。
我们表里如一好不好。
马公子说的好啊。
当官还得看我们算学的,啥都能给你算的明明白白的。
看着两人完全不一样的表情,马钰心中也非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