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毅..."男子声音沙哑，眼中泪光闪烁。

"大哥！"李大牛扑通跪下，所有的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他想起小时候大哥教他骑马射箭，想起出征前夜兄弟俩把酒言欢，想起最后分别时大哥喊的那句"保护好自己"...

李承钰一把拉起弟弟，紧紧抱住："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我就知道..."

兄弟俩相拥许久，李承钰才抹了把脸，仔细打量弟弟："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李承毅点点头："被娘救了，后来娶了媳妇，有个儿子..."

"好，好啊。"李承钰欣慰地拍拍弟弟肩膀，"走，去见见你的家人。"

到了李家小院

李老太和沈昭昭都坐在院子里，小虎也在。

李承钰向一旁的李老太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多谢您这么多年对我弟弟的照顾。

您可是当年老太后身边的素心姑姑？

我入宫时曾有幸见过您。”

李老太没想到自己救的儿子居然是镇国公府的公子，一时感慨万千，“原来是大公子，当年的事，老身也有所耳闻。这孩子命大，能活下来，也是他的福气。”

李大牛平复了一下心情，将沈昭昭和小虎拉到身前，“大哥，这是我的妻子苗兰儿，这是我儿子。”

李承钰走过去，蹲下身与孩子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李...李成虎。"小虎往父亲身后躲了躲。

"好名字。"李承钰从怀中取出一块温润的玉佩，"大伯给你的见面礼。"

沈昭昭连忙道："这太贵重了..."

"弟妹不必客气。"

李承钰站起身，郑重地说，"这些年辛苦你照顾承毅。这块玉佩是父亲当年给我的，如今传给成虎正合适。"

当晚，兄弟二人在厢房长谈至深夜。

"大哥，这些年你..."

"当年我中箭落水，被荣安郡主所救。"李承钰神色黯然，"醒来后得知家破人亡，本想一死了之。是郡主劝住了我..."

李大牛注意到大哥说起郡主时眼神柔和了许多。

"后来呢？"

"郡主帮我联络旧部，这些年在魏国边境暗中积蓄力量。"

李承钰压低声音，"如今朝中奸臣当道，新帝昏庸，大兴灾难横生，正是我们报仇雪恨的好时机。"

李大牛握紧拳头："我要亲手杀了那帮畜生！"

"不急。"

李承钰按住弟弟的手，"你先安心养伤，恢复武功。等时机成熟，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兄弟俩又商议了许多细节。

临走时，李承钰突然问道："那位素心姑姑...可靠吗？"

李大牛点头："娘待我如亲生，这些年多亏她照顾。"

"那就好。"

李承钰若有所思，"她在宫中多年，熟悉朝中局势，或许能帮上大忙。"

送走大哥后，李大牛站在院中望着满天星斗。

沈昭昭轻手轻脚地走到丈夫身后，将一件厚实的棉布外衣披在他肩上。

夜风微凉，吹动着她鬓角的碎发。

"都谈完了？"她柔声问道，目光落在丈夫紧锁的眉头上。

李大牛——现在或许该叫他李承毅了——下意识地抓住妻子的手，掌心相贴时才发现自己的手竟在微微发抖。

他深吸一口气："大哥说...等秋收后就要起兵。"

沈昭昭的手指轻轻抚过他掌心的老茧，那是多年农活留下的痕迹。

她沉默片刻，才轻声道："你决定好了？"

月光下，李承毅转过头来，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坚定："父亲和母亲...还有那么多枉死的族人...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讨回来。"

沈昭昭望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丈夫，突然发现他眉宇间那股憨厚的气质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与生俱来的将门风骨。

她伸手抚平他衣领的褶皱："我早该想到的...你拿锄头的姿势，总像是握着什么兵器。"

李承毅一怔，随即苦笑："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连失忆都改不掉么？"

沈昭昭靠在丈夫肩头，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和小虎都会陪着你。"

李承毅将妻子搂得更紧了些，声音有些发哽："我本想...带你们远离这些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