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掌心的温度如此真实,却又让他恍惚间生出时空交错的错觉。
“想哭就哭出来,别憋着。”
他将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放得极轻。英娘先是肩膀微颤,继而发出压抑的啜泣,最后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她的眼泪浸透了他的衣襟,手指紧紧攥着他腰间的玉带銙,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哭了许久,英娘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她瘫软在谭威腿上,望着窗外摇曳的竹影,忽然开口:
“今日在安养宫,皇后娘娘提过。。。吴三桂曾托人向周家小妹提亲。”
谭威的手指骤然收紧,却又很快放松,“哦?”他不动声色地应着,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娘娘认为这样是为了与皇家结为连襟。”
英娘拨弄着他胸前的盘扣继续道:
“娘娘病重时还说,若她去了,想让小妹入宫为妃,这样。。。”
她抬眼望着丈夫紧绷的下颌线。
“谭家、周家,还有太子慈烺殿下,便能连成一气了。”
窗外的蝉鸣突然变得刺耳,谭威想起史书里吴三桂引清兵入关的背叛,又想起今日在宫中见到的崇祯,此刻恐怕还在为联姻之事权衡利弊。
“吴家这步棋,走得妙啊。”
他冷笑一声。
“既不直接求娶皇家,又能迂回渗透,难怪能在军中立于不败之地。”
英娘敏锐地捕捉到他语气中的寒意:
“你在担心什么?陛下如今正宠信吴总兵,连奴家都能看出,陛下是想借吴三桂制衡收拢各地总兵。”
她的指尖停在他锁骨处。
“只是。。。新军近年扩张太快,陛下为何不稍加监督?”
谭威差点脱口而出。
“因为崇祯需要吴家来当挡箭牌,最后却会落个抓鸡蚀米,他吴三桂就是个咬人的棋子。。。”
却在开口前咽下,他莫名的想起远在白头山的萨仁娜和谭福,暂时不想开口。
“有些事,陛下未必看得透。”
他轻抚她的发丝。
“但我们得防着,周家单薄,娘娘估计也是在给太子找补,我们只是一层锦被而已。”
英娘似懂非懂地点头,刚要再说什么,两人的肚子却同时咕咕叫了起来。
尴尬的声响打破了一室温馨,英娘扑哧笑出声,伸手戳了戳他的腰:
“都督大人,原来你也会饿?”
谭威趁机捏了捏她的鼻尖:
“再饿也得先哄好我家夫人。”
他扬声唤管家。
“备膳!要糖醋鲤鱼和莲子百合粥,夫人最爱吃的。”
英娘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传来管家急促的脚步声。
“老爷,谏院言正徐志浩大人来访!”
管家的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谭威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惊喜,转头向英娘解释道:
“是开州书院的旧识,当年我们论道,如今已是朝堂上响当当的人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整理衣襟,快步迎向厅外。
徐志浩身着七品青色官服,腰间银带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见到谭威大步走来,他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远远便伸出双手:
“都督!许久不见!”
。。。
“老徐!真是想死我了!”
谭威紧紧握住对方的手,仿佛要把这些年的思念都融进这一握之中。他上下打量着徐志浩,见昔日同窗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与威严,心中感慨万千。
英娘在一旁行礼,徐志浩连忙回礼,口中说道:
“郡主使不得,还记得当年随都督去迎亲,下官曾为郡主新轿探路。”
他的话语中带着恰到好处的熟稔与尊重。
谭威拉着徐志浩在厅中坐下,忍不住感慨:
“老徐这些年,真是风光无限啊!前年那场科举,陛下亲自面试筛选,二十四人被黜,唯独你与马毓宫等十人脱颖而出,这等荣耀,当真是轰动天下!”
徐志浩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说来惭愧,若不是当年在开州书院,得都督指点迷津,我又岂有今日?还记得那时,我与刘闻言一般,整日空谈治国之道,是都督一番畅谈,让我茅塞顿开。”
谭威想起崇祯已经对科考试探性的进行了改制,起码在殿试中,不再录取夸夸其谈之辈,而徐志浩思想中的谭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