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忙遮住咬痕,笑得勉强:"梦见被狗咬了。"
“定时夫人最近都没怎么睡好,才会做这种噩梦。”
秋茶喋喋不休,“还有啊,夫人昨夜是何时回来睡的,竟还自己换上中衣了,怎么没叫奴婢来伺候着,这事儿怎能自己做呀。”
“那奴婢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江绾揉了揉额角,回道:“也许是太困了。”
暗道、发疯的大爷、口中残留的苦味......
手上明显的痕迹昭示着一切都不是梦。
更衣时,她支开秋茶,让她去拿些早点过来,才好自己换。
她特意选了件宽袖衫,遮住腕间伤痕。
坐到铜镜前,里面的人脸色苍白,眼下挂着淡青。
正要敷粉遮掩,忽听秋茶"咦"了一声:"夫人什么时候换了熏衣的香?药味好重,定是昨夜给大爷送参汤染上的吧,大爷总算肯跟您近一些了。”
江绾执梳的手一顿。
那是昨夜沾上的气息......她若无其事地岔开话:"今日梳单垂鬓吧。"
——
昨夜是浮白让女卫给江绾换的衣服,那女卫注意到了江绾手腕的咬痕,以为是夫妇房中乐事,便没有管。
将人好生安置后便回去复命。
浮白见事情顺利,才松了口气。
夫人是怎么闯进来的?
地下药池里,祺老正在给凌子鸢换药。
浮白举着灯,看他小心翼翼揭开肩胛上的纱布。
"怪事。"
祺老盯着本该结痂的伤口再次血肉模糊,眸色淡了淡。
"上一次在雪日发作,至少要泡三日药浴才能压住疯症,这次不过两个时辰......"
药池的水面泛着幽绿的光,像一块被岁月侵蚀的青铜镜。
凌子鸢赤着上身坐在池边,水珠顺着肌肉的沟壑滑落,在青石砖上砸出一个个暗色的小坑。
他盯着自己手腕上新鲜的咬痕——那是他发病时自己咬的,却莫名想起梦中那个女子手腕的触感。
“爷,该换药了。”
浮白的声音从石阶上传来,靴底碾碎了几片干涸的血痂。
凌子鸢没抬头,只是将掌心摊开。
那里躺着一张的绣着骨头的手帕,完完整整,干干净净,与持有它的主人对比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