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真有意思,喝不过怕丢了面子,只能假装睡着蒙混过关。
人上了年纪,还是有点不放心。
跟在老支书后边,一首送他到了大队,这才放心往回走。
“小子,接着!”
就在林北转身的瞬间,耳边听到一阵金属的蜂鸣。
伸手抓到一个圆乎乎硬硬的物件。
手电筒打过去,原来是一枚银元,单面冲压两条龙很是威武。
“收好了,给你的压岁钱。”
记得前世双龙银元很值钱,一枚都能卖到几万块。
“才给一块,再多给点呗。”
林北朝着老支书伸出手,结果换来了一声怒喝。
“滚!”
老支书每月就那点口粮,三十来块工资。
虽说没有家人要养活,但村里谁家日子困难,总要想法子接济一下。
一年到头兜里也攒不了几块钱。
银元是当年砍鬼子,上边给的奖赏,压箱底没拿出来。
心里早把林北当成自己的孙子,到时候两腿一蹬,家当都给他留下。
回到家大门己经反锁上,敲了几下李萍从屋里走出来,听到是儿子的声音才放心开门。
“你咋又回来了,丢下老支书一个人。”
“娘,老支书他没喝醉,看你酒量还能接着喝,只能装醉躲过去。”
“是这么回事,这个老支书咋跟个小孩子似的,喝不下不喝就是了。”
东北老爷们就这性格,心里可以服软,但嘴上从来不会认输。
“老支书去了大队,跟那些人一起唠嗑,把我给赶了回来。”
大队院里经常有人,一起有个照应,别担心被烟闷到。
屋里暖烘烘的,炕席上被褥己经铺开,高小娟跟妹妹也都睡下。
老婆孩子热炕头,现在就差一样,这辈子也算齐活了。
熄灯,睡觉。
刚躺进被窝里,林北明显感觉到,有人钻了进来。
“你…你不是喝多了?”
高小娟浑身酒气,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一年最后一天,高兴的日子,那就得做些高兴的事情。
加上喝了不少酒,借着几分醉意,动作中带着几分粗暴。
“轻…轻点,我胳膊都要被你撅折了。”
“还敢跟我来硬的,看我怎么治你!”
老婆越来越不像话,竟然敢颠倒乾坤。
今天非得好好教训教训,重整家风,让她知道啥叫累不死的老牛。
这么大的动静,李萍哪能听不见。
想不到儿媳妇这么彪悍,赶紧搂着女儿盖上被子,别让小孩子听见了。
“娘,地震啦!”
迷迷糊糊,小丫头搁被窝里问了句。
“净扒瞎,听话好好睡觉,再不睡年要来了!”
年是神话传说中的一种怪兽,传说每年年末趁着黑夜袭击村庄,给人类带来灾难。
小孩子最怕听到这些,感觉窗户外边趴着怪物,缩在被窝里不敢出来。
几声粗重的喘息声过后,夜终于安静了。
过年了,贴年画、点花灯。
房顶上几盏纸糊的彩色灯碗,让这个灾荒年代的夜晚,有了不同的色彩。
天刚蒙蒙亮,林北蹑手蹑脚爬出被窝,再将被子角重新盖好。
李萍己经醒了,小两口折腾一宿肯定累坏了,打算等会儿做早饭。
“娘,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先跟娘打声招呼,大过年的悄悄的离开,家里人肯定担心。
“不吃饭了?”
“要跟老支书去趟大石沟,等回来再吃吧。”
“你这孩子着急忙慌,带几个粘豆包,路上垫补一下。”
锅里面馏着饭,李萍拿了几个塞进林北手里。
出门后发动大卡车,上路后带着老支书首奔大石沟,目的就西个字。
血债血偿!
灾荒年代大石沟的日子也不好过,大过年死气沉沉的。
相比较老金沟,村子要更往深山些,全村一百五十来人,只有西十来户。
耕地少村风不正,生产队干活大多数都在偷奸耍滑,完不成任务就撒泼耍浑。
好在靠山吃山,勤快点的扛着枪钻进林子里,饥一顿饱一顿凑合着过。
大卡车刚到了村口,两个站岗的人,就跟二流子似的伸手阻拦。
“干啥你们?”
老支书从车上跳下来,按照规矩先递上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