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青城夜市还在隐隐地发出一些光芒。
然而霜天晓忽然在这寂静的夜色中忽然听到脚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心里暗想坏了,低头一看,果然在近乎黑色的树木见看见浮着的红灿灿的衣袍,一双黑凌凌的眼眸自下而上地看着他,瞬间将他吓得后背一阵发凉。
任广白察觉到霜天晓的不对劲低头一看,果然亦看见了屠染。原来从上头走追不到两人,屠染使了个计策,潜伏到林间悄然浮到了他们身下的位置!
三人几乎同时动了!
屠染手中忽地洒出两把毒粉,霜天晓轻松快迅速躲开,任广白将羽扇往鼻间一堵往后猛地一拔身,也躲开屠染的毒粉攻击。然随着毒粉上来的是屠染手中锋利的一柄长箫,旋转间舞出一朵朵艳红色的曼珠沙华,映红了濡染美得枫林尽失颜色的容颜,月色下仿若美人临世。
看他的眉宇之间,仿若自带有一段忧郁的风韵,然而当他的长箫指向你的时候,便只剩下凌厉。
“你说老天爷真是不大公平,怎么能把一个男人造得这么美?”任广白挥开羽扇对上屠染的长
箫,羽白色的光芒同艳红色的厉光对上,相互消抵,两人双双后退。
霜天晓亦应身上前,一时间打得不可开交。
“任广白,你说咱们在这儿累死累活的,黎湛这小子不知道在哪儿享受风花雪月了呢。”霜天晓同任广白二人对战屠染,一想到屠染同黎湛乃是宿敌,顿时便起了调侃的念头。
果然屠染气息一个不稳,手中长箫挥动间漏了一个破绽,任广白趁势一攻,屠染连退三步,这才渐渐稳住气息。然抬眼间,霜天晓和任广白二人早已远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屠染收了长箫继续追去。
“霜天晓那小子什么功夫都不精,但逃跑却属第一,”黎湛知道秦无衣在错开话题,遂也不道破,只顺着她的话往下接,“你可知道,他的轻功,可就是为了逃命才练出来的。”
“是吗?”秦无衣见黎湛不再问,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却也同时心里有些感激黎湛。这便是黎湛一个可爱的地方。虽然他的好奇心不比她的差,但他从来不会强迫她说任何她不想说的话。
也不会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
“当然了,我的几个兄弟中,霜天晓的轻功最好,其余各方面的功夫却最差。你知道么,这回霜天晓在天泉山庄差点就回不来了。”黎湛看似轻松地说着。秦无衣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庆幸,好像后半句没说完的话才是让他松了口气的原因。
果然黎湛侧过脸来:“你可知道救他的人是谁?”
“是谁?”秦无衣的确有些好奇。霜天晓能进天泉山庄的天机阁,那是他的本事。可能从天泉山庄将重伤的霜天晓救出来,那就是另一种本事了。
毕竟天泉山庄在江湖中乃是天下第一的剑庄,机关术一流,剑术一流,就连暗器也是一流。
“是璇儿。”黎湛道,看着秦无衣仿若想要观察她的反应。
果然秦无衣扬了扬眉,轻笑,仿若十分想不到:“竟然是她。可是,怎么会是她?她不是被左爰给……”
“左爰只是答应应雪儿要惩治璇儿,却未曾说过要杀了她。璇儿虽然害了左爰的孩子,却是受了应雪儿的蒙骗才误犯的,左爰将她赶出了天黎,让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黎湛道。
秦无衣沉吟,夜风吹起她渐渐干了的长发,送出淡淡的清香。半晌才看向黎湛:“其实左爰是在保护她吧?璇儿毕竟是北漠的棋子,保护应雪儿不利,还让应雪儿送了命,北漠王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的确如此,”黎湛看向即将圆了的月,“如果是咱们放了她,北漠王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但若是逃走的就不一样了。所以咱们应对北漠王的时候,一定要万分小心。从前应雪儿的人,一个都不能留下。”
“大师兄,人带到!”
地宫中,下人押着个瑟瑟发抖的宫女推到战北冽座前。
高座之上的男人手中握着象征权柄的蛇头手杖,一双蛇一样的眼眸紧紧地盯着腿软下跪的两个宫女,嘴角却挂着残忍的阴诡的笑意。
“抬起头来……”那声音明明好听得要醉人,可却偏偏泛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让人头皮发紧……
宫女心头害怕,却还是不得不颤抖着将头抬起来。高座上的男人白袍烈烈,五官深刻而凛然,明明是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公子哥,却偏偏如同地狱走来的修罗,浑身泛着肃杀的味道。
“别害怕,你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