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仪点点头,“若是换位而处,萧衍要是因为一些琐事就对你们喊打喊杀,我自然心里也不会舒服。”
何止不会舒服,若是萧衍要是敢发落她的人,她不打上修文殿才怪呢。春棋和冬画相视一笑,俱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行了,以后你们都别盯着雪云了,她若是执迷不悟,那也就别怪我心狠了。”“是。”两人齐齐应了一声。谢令仪很满意目前的处置,一时间,胸口的燥郁之气都消减了不少。“时候不早了,都安置罢。”谢令仪已经困地摸不着方向了。春棋重新换了香,扶着跌跌撞撞的谢令仪挪到了榻上。天大地大,睡觉最大。谢令仪一把扯过被子,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端午将至,宵禁松泛了许多。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来来往往的小贩忙着招徕客人,瞧上去好不热闹。月牙亭里,斜斜倚着一条人影。“大哥啊,真的不能再喝了,再喝要出人命了!”徐嘉骂骂咧咧地夺过了裴照手里的酒壶。裴照身上的伤还没好,将将能下地。罗十一和他将人拖到了大理寺,好容易洗刷了冤屈,从通缉榜上撤了名儿。正打算回去倒头大睡,却被裴照提溜来了这里。月牙亭处在临江湖心,等月亮出来了,无论从哪个方位去看,都只能看见一道狭窄的月牙儿。也是有趣儿。素日总有才子佳人来此处邂逅。徐嘉蛮喜欢来这儿邂逅佳人,但不想陪着一个臭男人,尤其是一心买醉的臭男人。裴照半个身子斜在亭外,手里还握着一只已经快要喝光的酒壶。“喝!为什么不喝?怕小爷请不起酒钱啊?”裴照嘿嘿一笑,大张着嘴,将最后一点儿烈酒灌进喉咙里。“不是钱的事儿,是你的伤。”真是要老命了,徐嘉长这么大,就没发现比裴照还能折腾自己身体的人。“别喝了,等伤好了,我陪你喝个三天三夜,怎么样?”徐嘉有些无奈地夺过了裴照手里的酒壶。裴照脸色潮红,直愣愣地看了徐嘉半天。徐嘉都以为他要暴走夺酒了,裴照却忽地转过身,伏在阑干上,撕心裂肺地吐了起来。“你这……”徐嘉愁眉苦脸,只觉着自己在裴照的映衬下,都成熟了不少。“我没事……”裴照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转头吐了起来。“呕——”徐嘉嫌弃地往后挪了挪。月明星稀。 徐嘉被累的够呛,索性不理会裴照了。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仰头吹起夜风来。远处是一段河堤,堤上行人如织,有各式的花灯在售卖,远远望去,像是一条发光的银河。徐嘉看着看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不远处,一个人寻寻觅觅地走了过来。徐嘉激动地跳了起来,“罗十一,这儿——我们在这儿!!!”罗十一慢慢走来,有些嫌弃地踢了裴照一脚,“怎么喝成这副模样?”徐嘉摇了摇头,长吁短叹,“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之一字,最为伤人。”罗十一不懂,也不需要懂,更没打算把它弄懂。徐嘉见罗十一披着黑色的披风,被江风一吹,隐隐能看见里面翻飞的红色衣摆,和紧贴着他大腿的绣春刀。“怎么,才下了衙门?”徐嘉见罗十一满脸写着疲惫,有些好奇地问道,“最近又有什么案子?”罗十一叹口气,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踢了一脚烂泥一般的裴照,罗十一从袖中掏出了一物,“裴照,指挥使大人密令,让你率一队人马去并州,确保秦王殿下此去平安无虞。”裴照睁开了眼睛。徐嘉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有些怀疑指挥使大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流言,决心要好好整治裴照?罗十一手里的,正是指挥使的腰佩。“秦王,他为何要去并州,还是秘密进行?”徐嘉按捺不住好奇心,小心翼翼地问罗十一,“并州都督,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是太子殿下的亲信?”“你知道的还真多。”罗十一白了他一眼,还以为徐嘉是个酒囊饭袋,所以都没刻意避开他。没想到徐嘉他竟然能听懂。徐嘉“害”了一声,有些不以为然,“我前两年看上一姑娘,一莽夫非要和我抢,我们当时还险些打了起来,被我老爹知道了,臭骂了我一顿……”都过了两三年了,一说起这事儿,徐嘉还是满心的不忿,“我老爹将那姑娘赎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