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才人算是完了,你大可由着她自生自灭。”
出了钟粹宫的大门,谢令仪格外叮嘱了她两句,“若是气不过,非要置她于死地也没什么,只是要做的干净些,别落了把柄。“我明白了。”谢莫婉眼底闪着兴奋的光芒,她绝对会好好“照顾”姚才人,让她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个什么滋味。……昭狱终年不见日光,阴寒无比。站的久了,骨头缝里似乎都冒着冷气。裴照穿着一袭囚衣,眼睛上蒙着厚实的黑布。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小腿慢慢有粘腻的东西缠了上来,黑暗中,一切触感都变地如此清晰。对他们而言,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死的过程。短暂而漫长。让人窒息。周围的抱怨声逐渐大了起来。“狗日的,把我们弄到这里是要干什么——”无人应声,周遭只有空旷的回音。与前几日,四处充斥着的嘈杂,打骂声截然不同。裴照主动闭上了眼睛。眼前更加黑暗,心底的恐慌却慢慢退了下去。他小心翼翼地往后挪了挪。脚下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有水……而且水似乎越来越多。裴照暗暗骂了一句脏话,这帮狗娘养的,又想出了什么法子来折腾他们。短短几日,裴照就将镇抚司的手段领教了个遍。在这里,没有尊严,没有律法,没有人性……人的性命,同脚下被踩死的老鼠一样卑贱。所谓无边地狱,也不外如此。“呵……”头顶似乎有人。裴照本能地抬起头,循着声音望去。“大人,你看,又是二十七号。”十一狠狠跺了一下脚下的铁窗,震地地牢里腌臜的废物惶恐地乱窜起来。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老鼠。丑陋,恶心。脚下臭气冲天,朱四掩了帕子,皱着眉,好悬没把底下的人全都弄干净。十一笑了一声,明明是一张可爱讨喜的娃娃脸,眼底蚀骨的阴寒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来人,伺候大爷们沐浴。”十一一声令下后,上面蹲守的锦衣卫很快将天窗的四角一一掀开。成桶的淤泥被倾泄了下去。砸地十一半蹲下来,饶有兴致地看着的胸口。恶臭扑面。十一愈加兴奋。“现在还有三十只,可是——还是太多了!”十一扯着嗓子,满意地看着“今天,只能上来一个人,你们的脚下总共有十把匕首,列位——自便罢。”最角落里的一个彪形大汉,决定先发制人,他一把撕开眼罩,怒吼着抡起钵子大小的拳头,狠狠砸向身侧之人的太阳穴。霎那间,脑浆迸裂。想活下去的渴望冲昏了他的头脑,趁着周围的人还乱着,他一鼓作气,又打废了两人。来势汹汹。十一啧啧了一声,慢慢拉开了手里的弓。“锃——”箭矢离弦,牢牢钉进了那大汉的嘴里。十一的力道之大,让他整个人都硬生生地被钉进了墙壁上。“啊——” 那人的惨叫声渐渐弱了下去。十一的声音格外冰冷,“我好像没有让你们……把眼罩摘下来。”浓重的血腥味窜入鼻腔,裴照有些想吐。“大人似乎也没有说,我们不能摘下眼罩。”裴照仰起头,大声吼道。十一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残忍的笑意,“好玩儿,真是好玩。”裴照强迫自己适应脚下厚重的淤泥,身侧温热的,还在流血的尸体。十一起了玩心,声音温柔的要命。“二十七号,你提醒的对,我们换个玩法。”十一忽然改变了注意,“本轮采取自愿原则,愿意摘眼罩,摘了便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完全自愿哦,各位。”他会有这么好心。裴照哂笑一声,他不信,却是有人信了。耳畔传来空气轻微被撕裂的声音。裴照本能地偏头,箭矢擦着他的脸,径直钉入他身后之人的眼眶。“谁掀了眼罩,我就陪谁练练箭。”十一的话音舒尔转厉,每一个字似乎都透着杀戮的气味。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湿热的液体溅了一脖颈。裴照的脑袋“嗡”地一声,被强压下去的兽性瞬间被激了上来。鲜血,猎杀,食物。同他在漠北时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失去了眼睛。不过没关系。脚下很快就血流成河,成为了某种动物泥腥的巢穴。裴照以背后被捅了一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