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上辈子,梁婉卿是个心思单纯的草包小姐,陈楚风抓住她的喜好,带着她西处游玩,深入市井,看遍人间繁华。
加上杜青茵的推波助澜,很快便沉醉于他编织的美梦中。
这辈子,她风云手段,将生意做到了香料行业的第一,所以陈楚风变换了手段,开始扮演起一个贴心人的角色。
若没有经历重生,仅凭这一句话,梁婉卿便要对他改观几分。
所有人都知道她凭借着外祖母留下的各种财富,稳固了梁家的地位,没人知道,她为此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梁婉卿脸上带着冷色,轻笑几声,“有何辛苦,我爹爹是陛下亲封的崇明侯,手握兵权,嫂嫂是护国公主,尊贵万分。”
“我还那么有钱,这样的日子有什么辛苦的。”
这句话的回击,让陈楚风脸上的笑容立马僵住了,不对啊,杜青茵不是说她整日不着家,小姐们的诗会都很少有时间去参加。
前段日子还自己一个人坐在窗台喝酒?
难道她心中不苦闷吗?不需要一个知心人开解吗?
脑子飞快转了转,最后得出结论,她一定是故作坚强。
于是淡然的垂下眼,一边走路一边说着自己从前的事情,“我爹从祖父手中接过生意时,落香阁的香料一首是大多数人追捧的东西。
“只是我爹不上进,成天花天酒地,所以我年纪很小的时候,便开始接手铺子的事务,梁小姐的香域楼刚开业的那一年,我也刚开始接触生意。”
他自顾自的说着话,也不管梁婉卿有没有听进去,“所以,便也了却了科举的心思,一心经营几家铺子。”
“我一个男子尚且觉得辛苦,所以想当然的以为,梁小姐六岁便将铺子开起来,虽然有桑夫人的嫁妆支撑,那也是十分辛苦的。”
他声音刻意的温柔起来,带着几分疲惫感,似乎想从梁婉卿这边得到些许安慰。
可是梁婉卿会吃这一套?他爹只是不善生意之道,便被说成花天酒地一事无成,陈楚风自己一篇完整的文章都做不出来,现在却说是生意拖累才无缘科举。
要不是上辈子认识了他快二十年,还真要被他情真意切的做戏给骗了过去。
每三年的科举,万里挑一,还真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吗?
梁婉卿抬起灵动的眸子,忍住嘴角快要压抑不住的笑意,“不过也不可惜,落香阁虽然比不过我家的铺子,但是在普通百姓眼中,也是上品了。”
“做官入仕,未必能挣这些家产,再说了,陈公子不是与五皇子关系甚密,这种关系,可是一般人求之不得的呢。”
陈楚风尴尬的抿着嘴。
这个梁婉卿还真如梁怀瑾说的一般无二,心思狡诈,油盐不进。
若不是显贵的身份,还有出尘脱俗的样貌,自己何必要花这么多的功夫,还要被她阴阳到现在。
微不可察的叹了一口气后,准备继续找话题攀谈下去,梁婉卿却懒得在做戏了,停下脚步,抬起倨傲的下巴。
“陈公子今日如此殷勤,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见他愣了半晌,梁婉卿嘴角带着轻蔑的笑意,毫不避讳的开口询问,“莫不是对我有意?”
这可算是一语中的,但是陈楚风却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情,索性被她猜了出来,干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梁小姐果真如坊间传闻,聪慧异常。”
他郑重的双手作揖,“在下从第一次见梁小姐便心向往之,不可自拔,但我出身低微,虽略有薄产,但始终高攀不上。”
“若梁小姐今日不主动提出来,在下是一辈子都不敢宣之于口的。”
这拙劣的演技,这夸张的表白,让梁婉卿胃里一阵翻涌,差点就要吐出来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陈公子说笑了,我还以为你心悦青茵表姐,毕竟你们二人的关系,可谓是十分熟稔~?
“不是的。“
陈楚风连忙解释,“是杜小姐知晓我的心意,便时常与我说一些关于梁小姐的事情,我听的入神,便时常来往。”
“从始至终,我与杜小姐清清白白,只是知己,若梁小姐不信,一会儿她来了,可当面问她。”
这样的解释,梁婉卿上辈子己经听过一次了,如今在听到,真是百感交集。
看来今日把她带到这听讲经是假,找机会与她共处试探心意才是真的。
如果没猜错,过不了一会儿杜青茵就会带着人过来‘偶遇’了,三岁孩童的把戏,梁婉卿早就不想玩了。
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