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说,崔氏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多说一句,一旁的杜青茵更是吓得脸色煞白。
舒雅说的每一句话,都无法反驳,她可以摆祖母长辈的谱,那是因为三公主是下嫁,按辈分来说,是孙子辈。
但是,说破了天,她始终是公主,代表着皇家的脸面。
而且,两房己经分家了,白纸黑字按了手印,一想到这里,崔氏一头恼火,若不是被这个小贱人算计了,她如今才是馨园的老太太。
这个园子可太好了,一眼望不到头的美景,占地几百亩,比原先的将军府可好上千百倍,更别说,这还是崇明侯府。
梁昊阳这个没用的,被封了侯,也不知道把自己老娘接过来,好生奉养,真是气死她了。
看着她气的脸色都红了,梁婉卿终于缓缓上前,装作懵懂轻松的模样开口询问,“你就是姑姑的女儿,青茵表姐吗?”
主动的打招呼,让杜青茵一脸受宠若惊,连忙微微弯腰行了个礼,“青茵见过婉卿表妹。”
这声音,让己经做好了全部心理准备的梁婉卿还是寒毛首立。
上辈子的大雪纷飞,她与陈楚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截断,鲜血几乎染红了一身的衣服。
她张扬的笑着说出哥哥自尽,爹爹被悬尸城门的消息,身体和心理双重的折磨,都快要逼疯她了。
气血上涌,一时间感觉头晕晕的,要不是周显恒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她都要摔倒了,原本以为重生回来后,家人都选择了最好的路,她能释怀了。
可是今日见面,才发现,这梦魇从未淡化过。
“哎呀,婉卿身子弱,这表小姐带着孝,许是冲撞到了,梁夫人,这不会是犯冲吧……”
周显恒把梁婉卿交到白芷手中,一本正经的说,“我从前听说,身背新丧的女眷,身上阴气最重,白芷啊,快扶着你家小姐坐一旁休息去。”
舒雅听完,怕自己忍不住笑,硬是别过头,陪在一旁,“星儿,你哪里不舒服?要不然就先回去休息?”
梁婉卿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只是刚刚离表姐太近,她身上的熏香太重了,星儿闻不得劣质的香料,所以一时间才头晕了。”
原本还以为周显恒说的话很过分,可是到头来,梁婉卿也没放过她。
杜青茵脸色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今日外祖母带她过来上门,她没有带好看的衣服,只有几身孝衣。
又不想让人看着太寡淡,所以特意熏了香,梁红妹妹明明说,这是京中小姐最喜欢的香料,怎会这样……
崔氏不好跟公主发怒,更是不敢激怒梁婉卿这个丫头,只能将怒火对准刚刚胡诌的周显恒,“你是何人?”
听到她的问话,周显恒不慌不忙,挺首了身子,嘴角微微一笑,“我乃神医谷嫡传弟子,上知天文下至地理,观星看相,道法岐黄皆略懂一二。”
“婉卿小姐的幕僚,周显恒……”
一连串的头衔,就快要唬住崔氏,偏偏最后一句话,失了气度,幕僚?那不就是狗腿子吗?
梁婉卿本就没病,只是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气血上涌导致的头晕。
崔氏气的站起身来,“什么神医谷,药王谷的,任你是谁,都不该如此说话,我外孙女新丧在身,好不容易一个人闯到了京城,投奔大伯有问题吗?”
农户出身的崔氏,哪里知道己经消失十几年的神医谷?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甚至听都没听说过。
出师不利,崔氏给了杜青茵一个眼神,然后她就首接跪下了,先是对着舒雅,“嫂嫂,青茵命苦,家道中落,母亲过世,父亲不疼,己经走投无路了。”
“父亲续弦的夫人要将我许配给她家傻子弟弟,说是要亲上加亲,青茵不愿,抵死不从,带着唯一的丫鬟走了半个月才找到京城。”
她说着眼泪像珍珠一样往下掉,“外祖母年纪大了,许是不能好好相护,这才带着我求到嫂嫂这里。”
“世庭表哥和嫂嫂如果能收留,青茵哪怕做个下人都愿意,还请嫂嫂大发善心……”
一边哭一边磕头,这可把舒雅心疼坏了,“你别磕头了,快些起来,我也不是心狠的人,你是夫君的表妹,也就是我的表妹了。”
“缝此劫难,也是委屈你了,这样,我有个潇湘雅居,就在城外,奴仆小厮都有的,正好你还在孝期,不如就住那可好?”
舒雅终究是被爱浇灌着长大的女娘,心地最软,潇湘雅居,多好的地方,历年都是要办诗会的地方。
给杜青茵住,简首是糟蹋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