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们经过几日的操作,己经慢慢的开始熟练起来,不仅做到了,每一颗薰衣草都物尽其用,并且还明白了提纯器的工作原理,简单的问题也会维修。
每日正常能产出八九瓶精油出来,一瓶约莫有七八两,这样的品质运送到京城再制成香丸,价值最少要翻上千倍。
当然,她也不是不愿意给工人们更高的月钱和收购价,只是西疆太穷了,各个行业的经济都没有跟上来。
若是忽然让采摘薰衣草成了最挣钱的行业,必然会荒废其他行业,这样对整体发展有很大的弊端。
她唯一能做的是,先让人吃饱饭,有余钱,然后再慢慢提高待遇,这样大家只会越做越有积极性,工坊也会蒸蒸日上。
野外的薰衣草等到十月底就彻底枯萎了,城中许多百姓看真的能采花挣钱,更多的人涌入花地,虽然挣得不多,但是这个时节,青黄不接,能挣一点贴补家用也是好的。
全城热闹,整个街道都充满了花香,百姓们出门打招呼的方式都变成了,哪里有薰衣草品质好,哪里的花地距离近。
赵大人也来工坊看了几次,每次都是百感交集,赞叹道,“真是了不起的大晟之治啊,我高昌百姓自此以后站起来了!”
尤其是梁婉卿多次提到,每一斤薰衣草的收购价是五文钱,但是她愿意额外给府衙上税一文钱,算是税收。
这可让赵大人笑得合不拢嘴,心里想要,但是嘴上还是推辞的很,“这怎么行,陛下金口玉言将西疆的薰衣草都给了您,哪里还需要税收?”
眼神却眼巴巴的希望梁婉卿多说几句,他便顺理成章的接受。
没办法,高昌穷,府衙也穷,他这个知州更穷,朝廷收复西疆后,发放的官服己经穿了两年多了,就这一件,轮换着穿,都打上补丁了。
若是哪一日进宫述职,都是冒犯天颜的罪过。
梁婉卿也没有让他失望,认真的说,“陛下许给我的是西疆薰衣草的处置权,意在除了我之外,百姓不可以将薰衣草擅自卖给别人。”
“我给的花税是另一码事,朝廷免西疆三年税收,但是你们地方官府也是要吃饭的,赵大人,您就不必推辞了,给衙役们配上武器吧,总拿着杀威棒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哦,哈哈哈……”
被当面揭短,赵大人却丝毫没有丢脸的意思,毕竟人家梁小姐说的是实话,况且她还是高昌府的财神爷,自当供着哄着。
哪怕梁小姐想住进府衙,他也会迅速的收拾好自己的行李让位置。
沈嫣然再也没有来过高昌府了,关于京都的消息,梁婉卿也没有过多的打听,这次来西疆目的很纯粹,就是为了薰衣草。
天说冷就冷了,十一月的天,工坊的仓库里己经存了上万斤的薰衣草,还都是干花,按照如今的效率,其实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不过做香料这一样,冬季本就没什么可用的。
梁婉卿想了一个多月,最终还是给自己的工坊上挂上了香域坊的牌匾,因为赵大人说,若是没有名字,那交上来的税,不好记录存档,倒是更麻烦了。
有名字更好,想必用不了几年,香域阁的名号便会响彻大江南北。
与此同时,她也准备离开了,留下十名护卫驻守高昌府,由兴安和丁勇管理,相处久了,才发现,这两人武功超群竟然是最普通的特点。
一个会算账,一个识药理,没有比他们更适合留下这的了,柳家在培养人这一方面,真的没话说。
不过做决定之前,她特意问过两人的意思,他们先是惊愕,觉得自己被抛弃了,在梁婉卿的解释下,才明白,就是把最重要的源头交给了他俩。
守着工坊,就是守着小姐。
在她决定转道去滨江的时候,秦枫兴奋的跟什么一样,“姐姐,你还带我吗?”
梁婉卿笑了笑,“怎么,累了还是想家了?如果想回去,我可以安排你跟着送货的镖局回京城,路上不耽误的话,还能赶上除夕陪家人一起过。”
可是秦枫这小子却毫不犹豫的摇头,“姐姐,我不想回去,这一路上,我感觉看遍了山河,心境更加开阔了。”
“如果姐姐愿意带我,那我舍命奉陪~”
听到这话,柳景程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看你高兴的,带着你也正好给你婉卿姐姐解解闷,不可在像之前那样随意跑了,可知道?”
一想起,在游牧部落差点被扣下成亲这件事,秦枫吓得一个激灵,连忙表态,“我跟姐姐保证,去了滨江,必定不离姐姐百米远,姐姐去哪我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