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看热闹的人,像是得了什么指令一般,纷纷散去,就像是赶场一般。
梁婉卿带着元姑走出大门,这才看到笑得牙不见眼的柳景程。
“我这个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梁婉卿笑了笑,“不错,值得表扬。”
元姑回到车上,手里捏着和离书,久久不能回神,“结束了……”
马车扬尘而起,后面洪家得争吵声越来越远,元姑这才叹了一口气,“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多谢星儿今日为我出气。”
梁婉卿心一软,首接躺进了她怀里,“姑姑不要难过,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有深有浅,就像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说明我与她缘分极浅。”
“但是外祖母从来没有觉得,是我得出现才让她失去了女儿,反而十分疼爱我,这就应该是缘分深。”
“所以,洪朗不认你,是他没有做你儿子得福气,咱对得起他。”
她软软糯糯得安慰,让元姑心里一暖,“星儿说得对,我对得起他。”
穷苦百姓,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元姑丢下两个孩子外出做工,不是她的错,也不是桑老夫人的错。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生活,付出了代价。
换个角度想,其实洪朗也没有错,他从来没见过亲生母亲,在他的意识中,洪天仁是爹,贞娘是母亲,元姑只是一个忽然闯进他们家中的陌生人而己。
梁婉卿抬起头,善解人意的说,“姑姑,明日我们就要回京城了,你想不想去见见洪康?毕竟当了你三年儿子,肯定是记得你的。”
元姑的大儿子,刚才听说他被送到木匠那里当学徒,看姑姑的神色,应该是心里十分记挂的。
果然,听到这话,元姑眼睛一亮,有些胆怯的说,“三年前回来的时候,他赌气不愿意见我。”
“如今怕是还在怨恨当初我丢下他……”
梁婉卿安慰道,“姑姑不怕,你想他,咱们不行就远远的看一眼,总之今日己经闹开了,洪康哥哥肯定也会知道你回来了。”
“若是他想见你,结果咱们首接走了,那该有多遗憾啊……”
梁婉卿的话,很快便说服了元姑。
“那好,我们去看看。”
然后跟打开车帘,跟牧川说了一下县里面唯一一家招收学徒的木匠铺子位置在哪,坐回来的时候,双手激动的有些颤抖。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马车便停下了,白芷说,“小姐,元姑,要不,我先下去帮着打听打听?”
“也好,你去问一下,有没有叫洪康的十一岁孩子。”
只是白芷刚刚准备下车,就听到外面传进一个脆生生的问候,“你们是要来定家具的吗?进屋看看吧,喜床柜子都有,如果有图纸,还能定做。”
元姑忽然激动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眼泪在眼眶里不停的打转。
“是洪康哥哥吗?”
“是……”
梁婉卿知道元姑一时半会不敢面对,只好掀开车窗帘子,笑眯眯的说,“那你们店里可有妆奁盒?要送给三十多岁娘子的。”
洪康笑眯眯的说,“有的,就是不知道您喜欢什么样子的。”
“若是不急着赶路,就下来看看吧。”
梁婉卿继续说,“我是想送给我的奶娘,我没有母亲,是喝着她的奶长大的,如今带她回去享福,顺便从凉州县买个物件,以后她想家了,也能聊以慰藉。”
这话,是故意说的。
元姑不是担心儿子不愿意见她么,若是洪康有心,听到奶娘这个词,便会想到自己的娘。
果不其然,洪朗愣了片刻,然后轻轻抬起头看着梁婉卿,笑着说,“小姐的奶娘好福气,有这么好的主子。”
“小姐的奶娘是凉州县的人吗?”
梁婉卿轻轻的点了点头。
马车内的元姑,藏在白芷身后,早己经泪流满面,但是看到心心念念的儿子,嘴角又是带着笑得。
“是啊,你去给我拿一个看看,若是看上了,我就买了。”
“好嘞,小姐稍等。”
放下帘子,梁婉卿拿出帕子帮元姑擦眼泪,“洪康哥哥肯定是想念你的,姑姑还是不敢当面说几句话吗?”
“就这样,看两眼就够了,其他的不敢奢求。”
毕竟上次见面,大家都很不愉快,她不想让儿子觉得自己纠缠不清。
“可是……”
话还没说出口,洪康己经小跑着过来了,将一个妆奁盒举到马车旁,“小姐,您看这个可好?这是我们铺子里,最好得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