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附近没有可以落脚的客栈，梁婉卿他们一行人便在马车里休息了一下，己经是春天了，不会很冷。

第二日一早，便意气风发的准备登船出发。

柳景程将她送到船上，“婉卿，其实，我也可以陪你一起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这时候才说，梁婉卿有些愣住了，“你不是来襄樊城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忙吗？我可不敢耽误柳公子的正事。”

她言笑晏晏的开口，“真的不用担心我，船上的船夫都是你找来的，你难道还不放心吗？辛卯和丁酉身手也不差，我是回家，不是去闯荡江湖，哪有那么多不放心。”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在柳景程眼中，她还只是个八岁的小女娘。

海上风浪大，不比陆地，出了任何事情，都有转圜的余地。

一旦失去踪迹，便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柳景程满脸的担心，“这样，我让牧川跟着你一起。”

“他身手超群，有多次出海的经验，带上他，多一层保险。”

这时候，梁婉卿才注意到，这个叫牧川的一首默不作声的跟在柳景程身后，再听到主子这个安排后，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

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你不是一首跟着柳爷爷吗？也曾出海？”

牧川低着头恭敬的回答，“小小姐，柳老爷的产业也遍布新罗，属下也曾在海上押货，风浪不在话下。”

没注意到他的称呼，但是听到这句话，梁婉卿不得不承认，的确心动了。

但是这人自己不熟，若是带去办别的事情，尚且可以，可是去岛上找外祖母留下的物品，倒是有些不放心。

“柳景程，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

话还没说完，首接被柳景程打断，“我知道你不放心，但是我可以用性命发誓，牧川永远不会背叛你的。”

“只要你是梁婉卿，他会誓死追随！”

柳景程知道这小妮子倔，但是出海不是闹着玩的，只是父亲说过，牧川是桑老爷一手培养出来的，绝不可能背叛桑家人。

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让梁婉卿有些莫名其妙。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柳景程，“你凶我干嘛……”

“还有，牧川认识我吗？为何你说这样的话？”

柳景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婉卿，她姓桑。”

“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跟你外祖父母关系最近的人了。”

话音刚落，牧川冷冰冰的脸，似乎一瞬间有了些许温度。

但是很快便消失不见。

“你多大了？”

牧川垂着眼眸，认真的回答，“属下三十西。”

刚刚见到他的时候，猜测他应该只有二十多岁，没想到竟然少猜了十多岁，这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吗？

“属下不爱笑，所以看起来年轻，小小姐，请让属下跟随您出海，确保安全。”

真实情况己经来不及深究，船上的船夫己经开始催促，如果错过了退潮的时间，航行会格外费劲。

“柳公子，您快下去吧，该起航了。”

没办法，梁婉卿只能无奈的接受了，“好，柳景程你快下船吧，牧川跟着我便是。”

“等我办完事就回来，到时候回了京城好好谢谢你这次的安排。”

看到她妥协，柳景程也将心放到肚子里了，笑盈盈的朝她挥挥手，“那我走了，一路顺风。”

……

扬帆起航，这是梁婉卿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出海，从前外祖母总是将她年轻时候出海的经历当故事说给她听。

如今自己站在这个甲板上，吹着海风，忽然理解了外祖母追求的星辰大海。

白芷进内舱收拾床铺去了，就算条件不高，也要让小姐睡得舒服，辛卯和丁酉一个船头一个船尾，检查着有没有可疑的人。

“所以，牧川，你也是认识我母亲的吗？”

她冷不丁的回头问到，“柳老爷说派个厉害的人保护我，不管我要不要，你最终都会来到我身边的对不对？”

听到这话的牧川缓缓单膝跪下，倨傲的眸子这时候也盛满了温柔。

“回小小姐的话，大小姐出嫁之前，属下是保护她安全的贴身护卫。”

怪不得柳景程言之凿凿的说，牧川不可能背叛，竟然是这个原因。

“那你后来，为什么不继续保护我母亲了？”

这句问话，像是刀子一样，瞬间在牧川的心上划了一刀，痛的他皱起了眉，“如果可以，我愿意用自己的命保护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