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因你而平白冤死,你会不会有那么一点怕呢?”
江镜庭淡淡一笑:“事关莫宗主的生死,我想,你应是不敢铤而走险,是么?”
花月意听懂了。刀四娘必定是有求于江镜庭,半胁迫将他二人带到山寨,估计多半是为了救自己的夫君。
她想起自己适才算得那一卦,肠子都要悔青了,自己生平有限的几次一点腥子没使,把所知所用跟那刀四娘说了个原原本本,本料想她会因此对自己少些敌意,却不曾想给她燃起了一道希望,反被拿来要挟江镜庭了。
然而江镜庭满面从容,似乎并不把刀四娘的要挟放在心上:
“刀四娘,我向来是个惜才之人。莫宗主虽是绿林出身,却行事光明磊落,可称豪杰二字。我们相识多年,虽不是朋友。但绝非仇敌。只是你若一再如此行事,于我苦苦相逼,可莫要怪我不顾念故人之情。”
刀四娘眉间愠怒,冷声道:“陆离,你带着这个小兄弟先出去。”
“是。”
在花月意的眼里,江镜庭一向是个待人彬彬有礼温润宽和的形象,可此时此刻,花月意光是看他的背影都能感受到他那种傲然冷峻的气场。
她正竖着耳朵屏息凝神的听呢,有心还想再在往下听,可见陆离已经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她也只好随陆离身后而去。
陆离一路带着花月意前行,花月意眼睛却不闲着,左右瞧瞧。越瞧就越觉得新鲜。
她本以为,山贼就应该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平日里一群人聚在一起乌烟瘴气,劫个富又或是抢个良家妇女什么的。可她见这山中来往巡逻的山贼井然有序,更有练兵操练的方阵,一个个精神抖擞,凛然正气,完全不像是毫无秩序的山野莽夫,倒像是一个练兵场似的。
适才虽然那刀四娘和江镜庭言谈之间暗暗交锋,可眼下花月意也不大想得罪陆离,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她冲着陆离殷勤的笑笑,主动展示了一番自己的友善:“陆兄,昨晚得罪了。你肩膀还痛吗?”
陆离倒是痛快,摆了摆手:“花兄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花月意竖起了大拇指:“陆兄果然是条汉子,爽快!”
陆离笑了一笑:“我这全是看在江先生的面子上。”
二人寒暄了几句,花月意见陆离对江镜庭的为人赞赏有加。他言语之间更是毫不掩饰对江镜庭的夸赞。她细听了一会儿,听得陆离道:
“我曾听闻江先生的事迹,我本以为是旁人夸大其词,昨日一番较量,当真觉得他是个英雄!我生平第一次甘拜下风!”
花月意眼睛一转,有心套一套陆离的话,见缝插针的说了一句:“我家先生事迹不少,但不知你说的是哪件事?”
陆离刚要张嘴,就见一个护卫急匆匆来报,在陆离耳边耳语了几句,陆离面色一凛,沉声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陆离大步流星将花月意带入了一间房中,道了一句:“花兄弟,你先在这里安心住下,缺什么告诉我们便是。”人就转身而去。
花月意探出脑袋左右瞧瞧,见左右各自站着两个手执长戟的男人,两个人笔直的站在门口,一个朝天鼻,一个三角眼,宛如两尊门神似的冷眼瞧着花月意,花月意哂然一笑,后退了一步,关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