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没有动静

永元帝看着面前厚重的文书，嘴角抽搐一下：“这是你查出来的？”

居然这么多，真是出人意料。

黎昭难得一脸正经，一字一句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不仅查到乐坊贩卖人口的事实，还从中挖出来一些……就是有一些官员也插手其中。不仅如此，当年四品诰命花雨棠花大小姐的失踪也与此有关。”

约么有七八年前，永元帝或多或少也听到些风声，但碍于证据不足，只私下里问候两句，便不在意了，如今旧案重提，真相即将浮出水面。他忍不住追问下去：“都和谁有关，可查到了？”

“回父皇的话，查到了一些。”黎昭一边回想，一边将记忆中的名字娓娓道来。

涉及到的人数之巨，令永元帝心寒。

“其中官位最高的是景州二品总督秦大人。不过还有一人儿臣比较在意，是颜丞相的长子颜无伤，但没有实质上的证据，仅仅是听乐坊里的人说起过。”她坐在冷硬板正的椅子上，小心翼翼觑了一眼永元帝，继续说道：“听乐坊里面的人说，贩卖一名年轻少女可得十两银子。像花大小姐这样的清贵小姐则是有价无市，能卖到上百两银子。”

永元帝面色铁青，脸色阴沉着，仿佛下一刻就会电闪雷鸣，“都卖去哪里？”

“身子好的卖到山里给佃农做媳妇，相貌尚佳的卖到地主家里做小妾，两者皆可的卖到北边的周国。儿臣还审出来一些，样貌最好的姑娘卖给达官显贵做外室、歌女，也有培养成瘦马卖到青楼。更多的是身子弱、相貌也一般的姑娘，就卖到窑子里，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

她字字珠玑，宛如亲身经历一般。

语毕，黎昭佯装无辜，不经意问道：“父皇，他们如此大胆，甚至中间串通了这么多人，连儿臣都是自己掺和进去才知道……这次是卖女孩，那下次……”她故意只说一半。可永元帝却品出了另一个意思

——这些人上下一气瞒得他这个皇帝死死的，其中没有个大官顶着，谁敢信呢？

“儿臣还记得徐州瘟疫过后，有不少女孩神秘失踪，至今毫无下落，会不会也和这件事有关系？”

这次是卖人，下一次会不会轮到皇位？

永元帝黑着一张脸，将面前堆积的文书狠狠扫到地上，霎时间，御书房内呼啦啦跪了一片，只剩黎昭一个人端正坐着。

没有一个人上前，也没有一个人敢劝，所有人都僵持在这里，直到门外传来通报声：

“陛下，敬王殿下求见。”

永元帝只点了个头，跪着的宫人们用膝盖爬着，很快收拾好一片狼藉。

敬王来的时机很是巧妙，很难不让多疑的永元帝联想起这几件事是否和这位深居简出的亲王有关。

古往今来，皇帝才是最大的，因此即便是作为长兄的敬王，也不得不称呼自己为“皇弟”。

“臣见过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敬王已年过四十，鬓角长出许多白发。

相较于白了半个头的敬王，永元帝年轻许多，样貌也略胜一筹。

“平身。李德福，快些给敬王上座。”

黎昭躲在屏风后，细看兄弟俩的样子，很快得出结论：敬王和先帝长相肖似，尤其是眼睛和鼻子，而永元帝更多的遗传了皇太后的模样，长着一双含情目，看起来更为慈和。

当然，两兄弟都是一样的黑心肠，这点用不着否认。

令她感到奇怪的是，敬王此番前来，仅仅是为儿子褚云霁的婚事捉急。

“陛下，臣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操心着他的婚事。但这小子迟迟没个动静，能不让人忧心吗！”

迟迟没有动静？这不对劲，黎昭瞬间来了精神，两只手扒在屏风上，恨不得出去问个明白。

永元帝似乎也意识到了，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而后扭头看向敬王，同样诧异：“没有动静？这小子前些日子，不是和新平闹得沸沸扬扬吗？”

感谢父皇，居然这么懂她。

“是和新平县主有些渊源。但不知怎地，苏家拿出来一纸婚约，说新平县主早已有了婚配。陛下，您说这……”敬王双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

苏玉婉什么时候有了婚约？黎昭疑惑地看向身前的李德福，在对方眼中读出相同的情绪。

她倒是知道苏家的一些事情，难不成是苏家……？

这不是现代的高嫁，何况苏玉婉有自己的封地，论身份还比她爹高出好几级，人家姑娘自己足够争气、足够优秀！苏家人但凡识趣一点，攀上敬王府一脉，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