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雪卫精锐!”楚玄高喊示警,却被巨力撞得踉跄后退。
旧伤崩裂的血染红井沿,他恍惚看见秦长欢的折扇掠过那人咽喉。
血雾在雨中爆开时,鼓楼顶端的青铜面具再次闪现。
这次楚玄看清了——那人左耳缺了半截,正是当初被叶瑾钉死在竹林的弓手!
“他没死……”楚玄的提醒淹没在雷声中。
青铜面具张弓搭箭,箭簇竟是对准了秦染后背。
“小心!”
两道身影同时冲出。
叶瑾的轮椅如战车碾过石板,而楚玄的短刃破空飞出。
箭矢与铁器相撞的脆响里,青铜面具闷哼一声,半截箭杆已插在他肩头。
“留活口!”秦长欢的命令晚了一步。
面具人竟反手将箭矢捅进自己心口,坠楼时扯下面具——那张布满刀疤的脸,与苏明远有七分相似。
“苏家老三……”钦差捡起染血的面具,指尖发颤,“二十年前上报暴毙的那个?”
暴雨渐歇,楚玄撑着井沿剧烈喘息。
每一处伤口都在叫嚣,可他根本没有时间去过多理会。
因为暗处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冲出来,夺走在场任何一人的性命。
“王爷!”蒲承文捂着箭伤奔来,“皇城急报,北燕使团今晨突然拔营!”
秦长欢接过信笺扫了一眼,突然将之递给楚玄。
信上只有八个朱砂大字:“风雪将至,红梅当折”。
“红梅……”叶瑾猛地抬头,“红门巷的梅娘子?”
叶瑾闻言变色:“那个开赌坊的寡妇?她上个月就……”
“暴毙而亡。”秦长欢冷笑接话,“尸体却至今未寻到。”
他忽然看向楚玄,“楚公子觉得,这场雷该怎么收尾?”
楚玄望向开始泛白的天际,苏府的火光已化作一缕青烟。
他捏碎掌心的六角镖,金属碎片割开皮肉:“该让躲在雪里的人,尝尝烈火的滋味。”
第一缕朝阳刺破云层时,整座青州城的钟鼓齐鸣。
百姓们惊惶地发现,所有系红绳的商贩都被玄甲卫拖走,而红门巷的废墟上,有人用焦木拼出巨大的雪花图案。
城南暗桩里,秦染正给楚玄重新包扎伤口。
少女的眼泪砸在他手背,烫得惊人。
“哭什么。”楚玄想抬手抹去她眼泪,却牵动肩伤倒吸凉气。
“这一场即将席卷整个大雍的雷雨……”他望向窗外策马离去的玄甲卫,声音渐低,“可能才刚刚开始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