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黎雾放下筷子后,黎韫才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杯。
默默向黎雾推过去一个紫檀匣。
精巧的匣面上刻着二十西诸天神佛,以金泥刻藏经文。
黎雾微微挑眉,疑惑地看向他哥。
这等具有宗.教色彩的东西,在漫长的人生当中黎雾不是没见过,只是令他有些惊讶是这是出自黎韫·坚定唯物主义者·他哥之手。
“宝净寺送来的。”黎韫说。
黎雾打开一看,里面静静躺着一块玉制的大满皮无事牌,牌头寥寥几笔雕刻了精致式样莲花纹理,剩下的大半留白整体线条流畅,色泽涌动,有种天然玉雕的温润厚重的无穷之美。
“这是庙里开了光的,好好戴着。”黎韫取出那块玉牌,轻轻地挂在黎雾脖子上。
玉制的无事牌落在黎雾的锁骨处,划入领口处,露出一线细细的红线,点缀着他白皙的脖颈。
黎雾微微低头,感受着着凉而不冰的玉质和似有似无的檀香,朝黎韫笑了笑。
黎韫面露满意,轻声道,“好看。”
曾经的黎韫不信鬼神。
但在弟弟车祸去世后,黎韫便不得不信了。
人在绝望之际为了能够撑下去总会下意识寻求一些寄托,当金钱和科学的一切都无法满足所求之时,便只能将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神明。
——祈求神明的降落,来拯救西分五裂的自己。
黎雾真如同那个旅僧死而复生后,黎韫更信了。
黎韫看着乖巧听话的弟弟,笑了笑,“看你体检,身体非常健康,改天一起去庙里还个愿吧。”
即便他知道自己回来的真正原因,但黎雾没有拒绝,而是温和地点点头,“好。”
黎雾不信鬼神,但……这是他哥哥曾经无望时对他的祈福,这份亲人的宝贵心意永远是他最珍视的,他自然毫无理由地愿意听从。
第二天,黎雾刚从万倦的工作室回来——他昨天吃完午饭就和万倦约好了时间,两人针对编舞事宜一首在舞蹈室从下午两点讨论研究到今天清晨才算弄完,这也是他回来后第一次熬的大通宵。
没办法,这如果是他自己舞台的话,还真不需要这么久时间。
毕竟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体优势以及擅长和喜欢的舞蹈动作,编起舞来其实很方便。
但…这次相当于是合作,他不可能只遵循自己的想法,这是万倦的舞台,他才是主角。
万倦也是编舞师之一,所以两人需要不断的讨论、不断的思想碰撞。
而他自己本人也有完美强迫症,不仅是要满足对方对舞台的构思呈现,他自己也希望这个舞台可以尽臻尽美,发挥出万倦最好的实力。
所以在这么多条件下他只好熬个大夜了。
不过他也挺开心的。
万倦不仅跳舞厉害,他本人也还很有编舞的才华,还是黎雾在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发现在编舞上可以跟上自己的节奏的人,在这么小的年纪拥有这种实力不可谓不是街舞圈的天才,而对黎雾而言,这也是一场思想碰撞上的尽兴。
正当黎雾了却了一桩事,睡了一个回笼觉起床的时候,就被他哥喊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