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烽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停留了良久,仿佛要透过他们的外表看到内心深处的秘密。最终,他缓缓地移开了视线,那深邃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尽的思绪。
“回家说吧,这里,不太方便。”
迟烽沉闷着脸,
“你们陪着夫人,她想要在这里住多久都行。”
随后他起身对着身后几名护工冷冷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护工们连忙点头应承。
“老爷——”
季玉燕试图说些什么,却被迟烽摆摆手打断了。
迟烽又怎么会不知道季玉燕是在装病呢?但他选择了由着她,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他自然是没闲工夫继续在这耗时间。
季玉燕责备地瞪了眼迟暮玖,然而迟暮玖却并不以为意。
她心中清楚,父亲虽然对季玉燕有感情,但在利益面前,他都能把自己亲生女儿抛出去做棋子,更何况是季玉燕这个后来者身份的“老婆”呢?
想到这里,迟暮玖不自觉地又想起了因病去世的母亲。
顿时,心里一寒。
母亲身体向来不好,可她又偏偏是个职业女强人。
当年,她嫁给父亲后,毫不犹豫地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全力扶持父亲。
迟家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声望,那可都是母亲在背后默默帮衬扶持起来的。
她付出了自己的青春、心血和智慧,却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孤独地离去。
迟暮玖还记得母亲生病时那虚弱的模样,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家人的眷恋和不舍。
而父亲,却在那个时候,依然忙于他的事业和利益争斗,对母亲的病情关心甚少。
迟暮玖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父亲的不满,她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充满利益纠葛的家庭中,还能坚持多久。
似乎是察觉到迟暮玖情绪的不对劲,渡珩厌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温热的触感将迟暮玖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迟烽将俩人这一动作看在眼里,有些不悦,却也没出言制止。
“走吧。”
他掠过两人率先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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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烽的专车如一道沉稳的黑影开在前方,渡珩厌的车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道路两旁的景色飞速后退,却无法吸引车内人的丝毫注意。
车上,迟暮玖有些许恍惚,思绪如纷飞的柳絮,飘向远方。
要是母亲还在,她会不会支持自己如今的选择呢?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不断盘旋,找不到答案的迷茫让她的心微微揪紧。
“会的,只要你开心,在乎你的人自然会无条件支持你。”
迟暮玖诧异地转过头,看向说出这话的渡珩厌。
他怎么会如此精准地猜到自己的心思呢?
渡珩厌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
“心思都挂在脸上了,我不想猜到也难。”
迟暮玖沉默不语,只是眼尾微微泛着红,那是她极力压抑情绪的表现。
渡珩厌看着她这般模样,心中不忍,再次出言安慰:
“你的任何决定,最起码我会无条件信任你。”
她点了点头,眼角的猩红没落下泪来。
车子缓缓停在迟家大门外。
迟暮玖看着熟悉的宅院,她又回到这个家了。
她努力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你只需要做你想做的事,其它的放心交给我。”
渡珩厌的目光轻轻落在她手上那份合同书上,眼神中满是坚定。
“嗯,你不一起去吗?”
“你自己可以。”
迟暮玖再次点点头,拿着合同下了车。
踏进迟家大门,院里的仆人们纷纷向她问好。
这次迟暮玖没做回应。
宽敞的客厅中,迟烽正威严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等着迟暮玖的到来。
仆人们端来刚泡好的茶,轻置于实木茶几上,随后便自觉地退下了。
迟暮玖面无表情地在父亲对面坦然落座。
“说吧,到底什么事。”
迟烽出言问道。
“昨天叶家和厉家豪艇拍卖会上的最后拍品,我想父亲应该不会不知情吧。”
迟暮玖首接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嗯,栖芸有打电话给我,可惜最后那份合作书还是没拍下。”
迟烽长叹一声,话语间皆是不甘心。他的眼神中流露出遗憾与失落,仿佛错失了一个巨大的机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