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缈衣走近,看着棋盘的棋子,又抬眼看向李今。
“既然是路过,为何坐在师弟的榻上?”
李今垂眼,顺从地从榻上站起身。
“我见溪亭小少主无聊,陪他下棋打发时间,既然皇姐来了,我就不便多留,现在便走。”
李椿生看着李今出去,甚至没有和他说一声。
他气笑了,放下手里的棋子。
“师弟若是下棋,为何不派人叫我?”
李缈衣自顾自地坐在李今的位置,挥散了棋盘的棋子。
“我陪师弟重新下一局。”
“滚。”
李缈衣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己经置身院子外,她跌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面前的门关上。
李今刚走不远,一回头正好瞧见了她狼狈的模样。
李缈衣自觉是捉妖师,高他们这些凡人一等,仗着这种优越感,便觉得自己能攀上李椿生。
李今转回身,眸色冷淡。
痴心妄想罢了。
李缈衣也看见了她,看着她的背影,李缈衣咬紧牙关。
*
李今接过高公公手里的圣旨,面色很是平静。
高公公道:“礼部己经开始着手筹备婚事,郡主也早些做准备吧,凉州湿热,郡主可以少带一些过冬的衣裳。”
“谢高公公。”
高公公走后,一旁的侍女连忙扶起她。
“圣上之前一首未曾提过郡主的婚事,为何今日突然就下圣旨让郡主嫁去凉州了。”
“凉州偏远,又常有海寇,这不是把郡主往火坑里送吗?”
李今平静道:“凉州临海,我去那边造船也更方便,皇叔的决定没有做错。”
但是这个决定他早就有了,还是李缈衣撺掇的,李今不得而知。
皇宫内。
李缈衣看着院子里内的少年郎,刚想要抬脚进去,便被一阵结界弹了回来。
她心里多少有些不爽,她贵为公主,虽然在昆仑派学艺,但师姐师兄们也多会让着她,哪有人会对她避如蛇蝎。
她看着李椿生,咬牙想要发火,但是她又忍了下来。
若是得罪了他,她日后再也寻不到这般合适的郎君做夫婿。
“师弟!你把结界打开,我有话对你说!”
无论她怎么说,里坐着的少年郎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
她愤恨地跺脚,最后道:
“我来这儿,是想告诉师弟一个喜讯。师弟可以在宫内多住一阵子,等参加了李今的婚礼之后再走。”
院子内的鎏朱抬起头,这又蠢又毒的女人说什么?
那个小丫头要成亲了?
他连忙看向李椿生,少年郎放下手里的书,消失在了原地。
李今坐在书案后,俯身修改着草图,面前突然被一阵黑影挡住光线,她一愣,抬眼看着李椿生。
“你怎得来了?”
“你要成亲?”
他脸色很是不好看。
李今笑了笑,“是啊,过些日子我便要嫁去凉州,那里临海,我这辈子还没有见过海呢。”
她没有任何不愿,甚至不舍的神情。
对她而言,除了李椿生,嫁给谁都无所谓。
看着她这份模样,李椿生袖子下的手攥紧。
“你心甘情愿出嫁?”
“是啊。”李今依旧笑着,“皇叔为我选的夫婿是凉州太守,虽然身份低微了一些,但我听别人说他忠厚老实,踏实可靠,也很有上进心。”
“凉州海寇肆意,他不能脱身来徽州迎我。因此成亲宴只能在徽州,路上千里迢迢,我……”
李今笑了笑,没有再接着往下说,她只是看着他,轻声道:
“我出嫁那日,你可否来送我?”
李椿生袖子下的手越收越紧,瞬乎消失在原地。
他几乎是逃走的,没有给李今一个答复,也没有冷嘲热讽。
屋子里的烛火摇晃,摇动李今的影子。
她垂下眼,看着面前的草图,还是将草图收了起来。
*
地蓝。
李杳站在院子外,两只手交叉抱着胸。
她挑眼看向曲牧,“你真的什么都没跟他说?”
“我说了啊,我让他去追,他说不喜欢。”
曲牧靠在院门前,“一个月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回来了。”
回来了之后一首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见人也不说话,都要急死霜袖了。
霜袖在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