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9: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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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大夏天的在这样的屋子里是真的考验人的毅力，这简直就不像是人呆的地儿！

才在屋里站了几句话的功夫，孙启明就已经热的大汗淋漓，浑身仿佛脱了水一般，难受的要死。

艰难的走到床边，他连坐也没敢做，就怕那凳子像烧红的铁杵，烫伤他某个不可言明的部位。就这么蹲着给顾锦把脉。

然而手刚触及顾锦的皮肤，便猛的瑟缩了一下，惊讶道：“怎么会这么冷？”手底下的触感，就像是在寒冬腊月里，伸手握着一块冰块一样，那酸爽，绝对和现在有的一拼，只不过场景变化了而已。

孙启明忍着冷热交替的感觉给顾锦把脉，然而把脉的时间越久，他的脸色就越难看，也越发的震惊。

好半晌，他才收回手，站起身，面对屋内三双期盼的眼神，嘴唇微微翕动——

顾子樱最先不耐烦，急忙的问道：“孙大夫，我大姐姐她究竟怎么样了？你怎么不说话啊！可急死人了！”

孙启明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随后摇了摇头道：“把这些都撤了吧。”

三人一愣，流玉问道：“孙大夫，您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别折腾了，大小姐是内里的问题，你们在外面搞出的温度再高，也对她没用，反倒是容易把自己给烤干。”就说了这么几句话的功夫，几人的衣衫都快被汗湿透了。

“可是你还没说解决之法！”顾子樱皱着眉看他，眼底划过几分不满。

孙启明冷笑道：“办法？我若是有办法的话，也不会这幅表情了。”

“你什么意思？”顾子樱大为震惊。什么叫做没有办法？

孙启明叹了口气道：“字面上的意思，你们还是另寻高明吧，大小姐的病，老夫是治不好的，她浑身上下的温度太低了，以至于血液的流动极其缓慢，这样下去很容易堵塞淤积，到那个时候，哪怕是华佗在世，都不一定能救得了。”

“我现在是没有半点办法的，这样严重的寒症，除非世界上有神丹妙药，否则……应当是治不了的。”

孙启明狠了狠心，直接将她们的所有幻想都给打碎了。

顾子樱愣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

孙启明说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是组合到一起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什么叫做神仙难救？什么又叫做回天乏术？

放他娘的狗屁！

“怎么可能这样严重！她明明……明明刚才还好好的！”顾子樱不肯相信这个结果，明明刚才还好好跟她说着话的人，怎么这么快就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还被说是回天乏术了呢？

她不相信！

“孙大夫，你得救救我大姐姐！我才不信你刚才的那些狗屁话，我只知道，我要我大姐姐醒过来！像正常人一样！你明白吗？”

顾子樱难得发怒，小脸崩的紧紧的，看起来倒是颇有威严的样子。

可是孙启明若是真的能救，又怎么会说出这样绝情的话来？

当即便摆摆手道：“我做不到，姑娘还是另寻他人吧……”说着，便提着药箱往屋外走去，走到屋中间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方才我说的，你们还是照做把，把大小姐身上的棉被去掉，还有屋中的这些碳火……”

“这些对她现在，没有任何好处。”

冷就很痛苦了，偏偏外界还跟火烤似的又热又烫，冷热交缠的痛苦滋味儿，足以将一个意志坚强的人逼疯。

孙启明摇了摇头，便转身离开了。

流玉流珠抬脚就想追，顾子樱却叫住了她们，说道：“回来。”

流玉流珠对视一眼，说道：“三姑娘，孙大夫以前是御医，医术高明，他一定有办法的！”

“他刚才说的你们是没听到吗？”顾子樱心中又急又怒，当即便伸手将旁边立着的一个青花瓷瓶猛的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的碎瓷片到处乱蹦着，发出啊尖利的哭嚎声……

两个丫鬟惊惧的看着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发疯。

“孙启明没办法。”顾子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脸冷的不成样子。

“那怎么办？”流玉尖叫道：“难道就看着姑娘这么下去吗？”

“当然不是！”

顾子樱冷眼看着她，压下心中的愤怒，说道：“你们方才说，有个魏大夫给了大姐姐药，可以压制她的寒症，那瓶药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