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打了个寒颤，便偏过头不去看他们了。

“奇怪了，这萧灏怎么突然跟顾锦关系这么好了？今日竟然还站出来为他说话，以往见过比这更过分的，也没见他出来英雄救美啊。”

这时，看着大殿里重新响起来的乐声和跳起来的舞蹈，二皇子不由得纳闷道。

旁边的四皇子楚江明笑道：“这怎么能够同日而语？这敏懿郡主代表的可是咱们大楚的脸面，若是真如同舞姬一样在大殿里献舞，那岂不是丢的是我大楚的脸？”

“景明站出来，维护的可是我楚国的面子，自然跟那些小打小闹不同了。”

楚江清点了点头道：“还是四弟想的明白，不然我还真以为，这景明是对顾家小姐有什么意思呢。”

楚江明笑了笑，并不言语。

……

回程的时候，顾锦同楚暮辞和宋宛告辞，正要与慕若清回府，却见皇后身边的宫女过来道：“郡主，娘娘请您到梓华宫一叙？”

顾锦这才转身，对着慕若清道：“二婶，你们先回去吧，我去娘娘哪儿一趟。”

慕若清点点头道：“快去吧，别让娘娘等久了。”

顾锦便没有耽搁，与那嬷嬷说了句：“走吧。”

楚帝在上书房接见三国使臣，同行的还有几位大人，镇北王自然也去了，楚怀玉本想拉着萧灏一同回王府，谁知道这人眼珠子竟像是粘在了顾锦身上似的，怎么也收不回来。

“还看？”

楚怀玉斜看了一眼萧灏，没好气的说道：“人都去皇后宫中了，怎么？你还想跟出去不成？”

萧灏懒散的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不可以，毕竟皇后舅母对我很好，想必也不会拦我才是。”

这话说的……

楚怀玉刚想说什么，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眼睛都睁大了，她左看看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时，一把将萧灏拉到一旁。

“母亲，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萧灏皱着眉，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的一懵。

“啪——”

楚怀玉在他肩膀上打了一巴掌，没好气道：“说什么呢？”

萧灏摸了摸自己的肩，问道：“母亲，你到底想说什么？”

楚怀玉神神秘秘道：“刚才我就见你不对劲了，以前你可没这么明目张胆的，怎么今天变了性子？莫不是……”

萧灏摸了摸鼻尖，对自己母亲这种八卦的性子很是无语，不过既然对方问了，那他也没什么隐瞒的，便点了点头：“我已经对阿锦表明了心意。”

“那她……”

楚怀玉紧张的问道。

萧灏在她又激动又担心的目光下，缓缓点了个头。

楚怀玉脑海里的弦霎时断了，她看着萧灏，瞳孔渐渐红了。

“母亲。”萧灏微微皱着眉，问道：“你怎么了？”

楚怀玉摆摆手，遮住自己通红的眼眶，好半晌才道：“灏儿，你有心仪的姑娘，母亲真的很高兴。”

“你性子一向很冷，以往母亲担心你就这样冷清的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你有了心仪的姑娘，母亲却还是担心，你……”

楚怀玉背过身，细细擦着自己的眼泪。

有时候她也在想，自己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孽，才会报应在自己儿子身上。

她无力的望着天，试图逼回眼眶里的泪水。

“阿锦是个好孩子，你……”

“母亲，别再说了，我都明白。”萧灏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没什么起伏的，却能听到其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痛意。

“我前面这十几年，都把自己像冰块似的封存着，不敢对任何人付出真心，我游走在这尘世间，就像是一缕幽魂，连血肉都不曾拥有。”

萧灏像是嗤嘲了一声，看着偌大的宫殿，空旷无痕的广场上，太阳光大片大片的倾泻下来，像是能将人烤化。

然而即便如此，他却仍然像一只行尸走肉的鬼，根本感受不到半点温暖，可直到顾锦出现……

“其实她脾气不算好，开始时对我也是冷淡的很，我那时候总是猜忌她，觉得她有许多秘密，或许是我这个人天生爱作死，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么一个有趣的人，就想把她的秘密都扒开。”

“谁知道，这捉迷藏似的游戏，最后竟不小心被捉了心。”

萧灏看着自家母亲的背影，楚怀玉肩膀微微颤抖，萧灏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往她心里插刀子，让她悔不当初，愧疚不已。

“我大概是自私的吧，哪怕是最后……仍然敌不过命运，也想在这人世间，再感受一点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