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奴婢不是故意要打翻大小姐给您做的汤，而是……而是大小姐在那汤里下了药啊！”

“你胡说什么！”

绿儿话音刚落，屋里的人还都沉浸在不敢置信的震惊当中，顾锦身后的丫鬟流玉却尖声叫道。

“放肆！”

柳清玥怒斥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在这这儿说话？！来人，给本夫人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两边站着的丫鬟撸起袖子朝着流玉走去，那架势仿佛不把人干翻不罢休。

流玉脸色苍白的看着这两人的动作，眼神却像是视死如归，连脚都没有后退半步。

“行了。”

顾锦这厢浅淡的出声，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抬头看着柳清玥道：“我的人，就不劳姨娘管教了，流玉言行无状，我自会好好教训。”

“顾锦，你什么意思？难道本夫人还教训不得一个小小的奴婢了不成？”柳清玥脸色沉了下来。顾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她的面子，她如何能善罢甘休？

顾锦笑了笑，神色倒看不出半分慌张来，这份气定神闲的气度着实让人惊讶又嫉妒。

只听她慢慢说道：“不是教训不得，只是有句话说的好，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更何况流玉是我的丫鬟，姨娘这样越俎代庖，怕是不太妥当。”

柳清玥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难看得紧，她用力的绞着自己手中的帕子，仿佛那是顾锦的脖子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将胸腹间翻涌的气血压了下去，冷笑道：“好啊，大姑娘如今攀上了高枝儿，是越发不把人放在眼里了，平日里你再怎么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都由着你，但今日之事，你总得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

顾锦轻笑了声道：“给你们什么交代，那碗汤又不是做给你们喝的，就算要交代，也应该对父亲交代才是。”

“猖狂至极！”

柳清玥怒喝道，眼神像是淬了毒一般，仿佛无声的射出了两道看不见的冷箭，嗖嗖的直奔顾锦的心脏。

“你这是承认，这毒是你下的了！你的心肠怎么这样的……”‘歹毒’二字还没说出口，便看见眼前原本春风和煦的少女，脸色陡然冷了下来。

“没有证据的事情，姨娘可不要乱说，常言道众口铄金，三人成虎，嘴巴一张，可是会惹出不少麻烦来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旁边的慕若清问道：“阿锦，你快解释解释，不然这……”

她面露难色，现在这情况，对顾锦来说，可不算是有利啊。

顾曌老神在在的坐在一旁，仿佛没看见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似的，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们你来我往，字字珠玑。

“这汤就是证据！”

柳清玥指着地上的碎碗和汤渍，怒道：“你还有什么话说？难道还要本夫人找个大夫过来，亲自查看后，你才会死心不成？”

原本柳清玥以为，自己都这样吓唬她了，顾锦早应该六神无主的认了罪，然而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能这样刚到底。

只听见顾锦冷笑一声，随后说道：“行啊，那就让大夫过来仔细瞧瞧，看看究竟谁是人！谁是鬼！又是谁在贼喊捉贼！”

这话说的甚是斩钉截铁，连顾曌都被她陡然拔高的冷厉气势给震住了，虽然神色仍是那副清冷淡然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里，却悄然爬上了几分满意的神色。

柳清玥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猛的一拍桌子，大声道：“来人！去把孙思明给本夫人找过来！今日我倒要看看，有些人的脸皮，能厚到什么地步！心又能狠毒到什么程度！”

闻言，有丫鬟连忙跑出去去请大夫过来了，屋内的气氛却陡然僵直了起来。

绿儿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不知怎的她的心突然有些慌张，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这次大小姐是死定了。

然而剧烈跳动的心脏，却在向她展示自己内心的不安情绪。

“绿儿！”

慌乱中，顾子轻却轻声叫了她一声，绿儿连忙抬起头，声线有些颤抖道：“二小姐……”

顾子轻笑的很和煦，似乎没看到饭厅里紧张的气氛似的，她微微皱着眉，似乎有些苦恼道：“你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不一定呢，我也不相信，大姐姐会做出这样恶毒的事情来。”

“是，二小姐。”绿儿收到她意有所指的眼神时，忍着不安的情绪，低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