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便没有么？褚行突然想到他离开海城时，长公主交给他的任务，一时间各种念头都滋生了起来。

“公主府的权利”，褚振元沉默了下来，半晌之后，他叹道：“一山岂容二虎，大景这番土地上方，也只能容得下一个帝王而已。”

“若是已经有了两只老虎呢？”

“两虎相斗，总会踩踏山间的草木，若两只老虎势力相差很大，也许只会造成一些小的破坏，怕只怕两虎相差不大，最后受伤的总归是无辜草木。”

褚行静默了下来，其实这些年间，他早已隐隐约约感受到一些不安，这些不安来自皇权来自海城日益增长的权势，可也正因为公主府的权势太过，又给了他另类的安全感，让他不敢相信这样的大厦会有倾塌的一天。

“长公主对你好么？”没来由的，褚振元突然问道。

第141章 13.变革

“好, 很好。”褚行点头说道。

褚振元愣了愣，眼神盯着褚行，一刻也没有闪动。

“怎么了爹？”

“没什么。”褚振元回过神, 只是褚行在黑暗中, 虽看不清褚振元的神色, 但总感觉他的思绪并不平静。

“爹是担心景皇对海城出手会影响到我么？”

褚振元顿了顿, 顺着褚行的话语道：“是有些担心, 如今长公主回了海城，只怕轻易不会再去京都了。”

“爹知道什么内幕？”褚行眼神微动, 海城隐部的成员, 遍及的范围虽广, 便是皇宫也能有消息传回, 但这次长公主进京的几年, 无论是长公主的消息还是皇宫的消息，好像都被什么力量截止了, 传到海城的寥寥无几。

为此褚行还曾想做过做些安排，但是都被古贺拒绝了，只让褚行不必妄动, 然后带人去了京都。

那段时间是褚行在海城唯一觉得受挫的时候, 以往即使面对一些大的世家，他们也总能获得一些消息。但这次面对皇权，让他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再后来便是长公主回归，京都的消息重新传回, 但是对于长公主在京都的那段时光，也是从未对褚行说起过。

“即使我在京中, 所知也是不多。”褚振元摇了摇头，“毕竟皇宫内院, 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褚行眼眸低沉了一瞬，然后好似理解的点了点头：“京中势力繁杂，爹跟着裴复但却是科举出身，那应该算是勋爵一派还是新臣一派？”

“算勋爵一派吧，毕竟我与裴复是师兄弟，我若是说自己是新臣一派，估计也没人相信。”褚振元开口道：“况且，若无裴复，我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褚振元叹了口气：“在刚刚任职的时候，我本想明哲保身，对于两边的拉拢从不轻易许诺，但后来发现，朝堂局势，不是我能左右的，我虽考中了状元，一时风光无限，但不过也就是海上一扁舟，若无依靠，说翻也就翻了。”

褚行认同的点了点头。

“殿下在京都之时，爹觉得勋贵一派和新臣一派，都是什么反应？”

“中立者居多。”褚振元想了想说道：“这也是我说海城不是善地的原因之一，朝堂之上，朝臣对长公主的态度已经可以与景皇持平了，这对一个君王来说，怎么可能接受？”

这次轮到褚行叹气了，他翻了个身，没有说话，但内心却翻涌了起来。

京城朝堂势力分为三个派别，一方是以裴复这些年轻一代为代表的勋爵一派，一方为景朝世家一派，世家一派又可称为中立派，因为他们不是勋爵胜似勋爵，在朝堂势力遍布极广，却也亲近新臣派，最后一派为新臣派，特指现今景皇的肱骨大臣为首，通过科举入士的朝臣，他们普遍无甚根基，只能互相抱团和团结在景皇身侧。

新皇登基近十年，在有意无意的控制下，新臣一派和勋爵一派已经相互制衡，按理说，景皇不必担忧，只是，此时朝中还有个手握权柄的长公主，在景皇势力薄弱时，长公主前连世家后压勋爵，帮着景皇稳定朝堂，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只是此时朝堂稳固，长公主的存在，对于景皇便成了卧榻之侧的豺狼猛虎。

“可是殿下，应该没有此心吧……”褚行心中暗思。

自入海城之后，他清楚的知道长公主的能力到底有多强大，不说其他，只一项天行书阁，便胜过景朝万千。

这不止是在文化上，在军事实力上，不说长公主的海城和海外势力，仅仅是科技力量加持的武器力量，便不是景皇可以抗衡的。

这便如同一个成年人和一个拿着枪支的孩童，成年人当然能够有机会获胜，但前提是孩童不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