裳破了,还沾血,可能钱不够,低头看见梁崇的一双没被火烧的圆头履,鞋面有几点泥巴。
她蹲下身子,把梁崇的鞋子一把抢走,又脱了自己的布鞋,估摸一下,应该差不多了。
叶玉转身出去,打听质库的地方。
梁崇系出名门世家,身处尊位,外有仓廪,珍宝充内,穿的是缓带轻裘,行的是风雅清高之事。
如今他身着粗布衣衫、蓬首垢面,光脚踩在凹凸不平的地面。
失去了那双舒适的鞋子,仿佛把他从高高在上的云端拉入尘埃,生来的尊荣都被褫夺,化作镜花水月,照入现实。
他往室内走,每走一步,细微的石子陷入脚底,带来微微的刺痛。
他转而对大夫道:“还请您稍等片刻,我夫人很快就回来。”
“当夏衣,赎冬衣”,叶玉深谙底层的生存之道,身外之物只是暂时,现下最重要的是治伤救人。
她的旧鞋值五文钱,梁崇的鞋子值二十文,卫云骁的破烂锦缎衣裳值一百文。
加起来一百二十五文,给他们治伤的价钱,还剩五文钱,待会儿买个包子果腹。
她光着脚上街,用三文钱买下三个菜包,剩下两文留给王闻之与刘景昼。
叶玉回到医馆付过钱,大夫这才开始救治卫云骁。
她与梁崇各吃一个包子,把一个藏在怀中,留给卫云骁。
昨夜治伤时,天色昏暗,她瞧不清他的伤势如何。
现在是白日,卫云骁胸口上不知是被什么武器划破的,边沿的伤口溃烂,挂着稀稀拉拉的肉丝。
大夫清创时,卫云骁额头冒汗,鼻腔发出痛吟。
叶玉不忍直视,转身看向窗外。
也不知王闻之与刘景昼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