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比他们先到安州十日,居然就已经帮他们寻好了地方?
玉萦诧异地看向他:“你已经安顿妥当了吗?”裴拓闻言,眉梢轻轻动了一下,轻声道:“我住在驿馆,宅子……容后再寻。`h/u~l¨i*a!n^b!o′o-k?.^c+o_m-”玉萦稍稍迟疑过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意思,是想等她来了再寻吗?倘若他真的娶了她,那处宅子就是他们一起居住的地方,那的确应该仔细挑选。玉萦脸颊有点发烫,别过脸去,小声:“别光站着说话了,这客栈屋子狭小,去旁边的茶馆坐一会儿吧。”分别大半年了,发生了许多事,也的确有许多话要说。裴拓原想接了他们去宅子那边,闻言便知玉萦另有打算,点头道:“蜀地盛产茶叶,口感略有不同,我请你喝茶。”玉萦跟着他往客栈外去,温槊本想跟着,却被丁闻昔一把拉住。“让他们俩自己说说话吧。”茶馆里人来人往的,丁闻昔不担心他们俩会过分亲密。裴拓能够出现在这里,显然并未反悔之前说的话,两个人定然攒了许多话要说,让他们俩去茶馆坐会儿也无妨。客栈旁边便是一家松风茶寮,错落的摆了十来张桌子,并无雅间。e秒?&?章?节,¢小e说?网t~ ?]追|D最?¨新^2章\%?节·.¥不过此刻喝茶的人不多,玉萦和裴拓寻了个靠窗的位置,还算清静,落座后点了一壶茶、四碟茶点。刚才有丁闻昔和温槊在旁,裴拓不好肆无忌惮的盯着她,茶馆里虽然人多,到底只有他们二人离得近。裴拓心中尽是重逢的欢喜,悄然坐得离她近些,忽而压低声音:“我很挂念你。”当初在河边匆忙表明心意,又匆匆分别,玉萦心中其实有许多的不确定。若不是娘和温槊都亲眼瞧见了那一幕,玉萦几乎都怀疑那天发生的事到底是不是她的幻觉。娘时常都在唠叨,担心裴拓回京之后有了更好的官职便会反悔。玉萦时常说嫁不嫁都没关系,既是给娘亲泼冷水,也是逼着自己清醒一些。奔波了那么久,能和裴拓坐在这茶寮之中,殊为不易。玉萦垂下眼眸,唇边笑意却是粲然。“我也是。”声音温软,满含欢喜。裴拓听到她的话,眸光一动,伸手将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握在掌中,再用宽袖遮挡住。玉萦的心怦怦乱跳,只由着他抓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在京城一切可还顺利?”“顺利。?g`o?u\g!o¨u/k.a·n?s¨h?u~.`c_o?m^”“陛……那一位没想把你留在京城吗?”到底在外头,不好随意提及陛下两个字。“他的确有此打算,好在西蜀行省这边也有空缺,我毛遂自荐,他便准了。”玉萦道:“我觉得他挺喜欢你的,也很想重用你,你真不后悔离开京城吗?”“想听我的实话吗?”“嗯。”“除了你的原因,我的确也不想留在京城。京城里不是权贵就是上官,处处束手束脚,全不如在西蜀做个按察使自在。”西蜀四面环山,通行不便,但并非穷山恶水的贫瘠之地,反而物产丰富,风调雨顺。“何况,还有你相伴。”他说话的时候,掌心一直摩挲着玉萦的手,眸中尽是温柔笑意。玉萦低声道:“那我们之前说的话都作数吗?”“当然。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先去我找的地方暂居,我已经托牙人在城中寻宅子了,他跟我说了好几处,我想着等你看过了再定。等宅院选定了,旁的事准备起来就方便了。”“旁的事?” “六礼总得齐备。”玉萦听得有点懵。当初她让温槊送她下船的时候,其实是冲动行事。尔后他再次表明心意,又说要娶她,她虽然欢喜,可总觉得整个人在飘在空中的。此刻身在安州,手被他抓着,又听着他说要选宅院要准备六礼,玉萦忽然生出一种感觉,竟是真要嫁给他了吗?没等到玉萦的回答,裴拓并未往下说。他静静注视着玉萦,以为她还是有顾虑,竭力克制着自己失落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轻声说:“若你想缓一些,也无妨,我可以等你。”“不是。”玉萦脱口道,话一出口,又赶忙补道,“我也不是着急,就是……”“就是什么?”“就是……”玉萦低下头,“有些难以置信罢了。”“为何会难以置信?”玉萦没有去看裴拓,只是盯着眼前青绿的茶汤。“我只是不敢相信你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