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大人,请回吧。”温槊将玉萦护在身后,冷冷看着裴拓。
裴拓无视了温槊的话,只望向背对他的玉萦,眉眼中敛藏深情。“我知道你有许多顾虑,倘若你肯信我,这些顾虑我们都可以解决。你不想回京城,我们不回就是。”海边的风渐渐变大,将玉萦穿着杏色春衫吹得飘起,勾勒出她俏丽绰约的轮廓。那身姿原是动人的,只是她执拗地没有回头,落在裴拓眼中自是百般决绝。温槊道:“裴大人,玉萦既然做了决定,你说什么她都不会改变的。”“阿槊。”玉萦制止了温槊继续说下去,只侧头道,“我们走。”温槊会意,转身拉着玉萦的胳膊,带着她似一阵风一样地消失在了裴拓眼前。纵然裴拓心有不甘,却根本无法再找到玉萦的踪影。片刻后,温槊带着玉萦停在了一处树林里。这里离刚才的地方其实不算远,也能看到大海,只是中间隔着几座茅屋,阻挡了视线。玉萦张望着周遭的树木,发现树干多有刀痕迹,地上也有很多碎叶,看起来整整齐齐,像是被利器切下来的。“你平常出门就是呆在这儿?”温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把话头转向了自己,只能“嗯”了一声。这地方树木茂密,适合练习暗器,离琼玉轩也不远,万一铺子里有什么事,他也能顾及得到。“干嘛突然这么勤奋练功?”“我不想我们……再像那一晚一样被人抓住了。”这本是温槊暗自下定的决心,但既是玉萦问起,他自是如实回答。“我说呢,你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回来一身汗味。”“臭吗?”温槊侧过头,嗅了嗅自己的胳膊。看到他的动作,玉萦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说你臭了?”温槊看到玉萦的脸上重新有了笑意,也不在意她说自己了,只是静静看着她。“裴大人会知难而退吗?”“应该会吧。”裴拓虽然温和儒雅,但玉萦明白,他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人。今日他来到清沙镇,将他这三年来的心意剖白给她听,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温槊看着玉萦眼中的笑意一点一点褪了下去。想说点什么让她好过些,但他也说不出什么来。男欢女爱的事,他根本不懂,哪里能劝玉萦呢?想了想,温槊扶着玉萦的胳膊,带着她一起跳到高处的树枝上。“啊——”玉萦轻呼了一声,可抬眼看向远处的大海时,顿时发出了惊喜的呼声,“真没想到,在这里看到的大海如此不同。”“你先坐下。”听到温槊的提醒,玉萦才扶着他的手坐到树干上,另一只手抓住了树枝。“在这里待了三年才知道有这么好的风景,都有点舍不得走了。”温槊瞥她一眼,又看向远处的海面:“那就不走?”玉萦没有吭声,只是如他一般静静看着大海。海浪一卷接一卷的袭来,周而往复,生生不息。“不走,怎么行呢?”“他不是说,他来想办法吗?”玉萦轻轻摇了摇头。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习惯了自己想办法。别人或许比她聪明比她强大,可只有自己想出来的法子才是最可靠的。 “你信不过他?”“不是。”在这种事上,温槊的确猜不透玉萦的心思。“那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他呀?”“有分别吗?反正我们都要走。”温槊眸光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只静静陪着玉萦坐着。静默了好一会儿,玉萦晃了晃温槊的胳膊。“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我?”温槊闷了一会儿,“如果我很喜欢,我不会走。”“死也不会走?”温槊犹豫了一下,然后很坚决地点了一下头。玉萦看着他的回应,眉眼重新明媚起来。“小温,你比我痴情。”“别胡说。”温槊把头埋得很低,他这样的人,痴情又有什么用,谁会喜欢他呢?因怕玉萦再拿他说事,他反问道:“你说你不痴情,意思是你喜欢他了?”喜欢吗?“我不知道。”玉萦果然因为他这句话而分了心,用力拿手指抠着树皮,“其实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我是很高兴的。”“哪些话?”温槊并没有偷听玉萦和裴拓的谈话,他只是在听到玉萦的呼喊时才跑了过来。“就是……”倘若是娘亲问起,玉萦定然不会说,但是在温槊跟前,她反而无所顾忌,反正不管她怎么说怎么做,温槊都只会静静陪着她,“他说自从得知兴国公府是因为我才倒台之后,他就时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