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梨被责令在家,可李容琦却照常习课。
散学之后,他与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形状放浪,说笑着踏出书院大门。
萧如月刚刚抱着自己的课业迈出大门口,便看见苏云梨冲上来给了李容琦一个巴掌。
清脆响亮。
不只是萧如月驻足观望,其他散学的学子也都停下了脚步,聚成三三两两的一团,低声窃语。
“你我亲事已定,你竟还如此胡作非为?”苏云梨厉声质问。
李容琦揉了揉被打红的脸面,对苏云梨原先一时的惊为天人,现在已经消失殆尽。
“还没入我尚书府的门,就来管束我?你德行有亏自行来勾引的我,还真当自己有多大分量?”
一席话重重砸在苏云梨的心坎上。
苏云梨脚步踉跄了两下,看到了台阶上站着的萧如月。
本该受此羞辱的应该是她!
如今却变成了自己!
苏云梨又是悔,又是恨!一双眼睛里弥漫着血丝。
李容琦嗤笑一声,拍拍衣领,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掠过苏云梨走了。
惹得围观众人指指点点。
苏云梨眼里却只看得见萧如月。
她一步一步走向萧如月。
沉缓,明确。
萧如月看着苏云梨似是兴师问罪的模样,觉得可悲之人确有可恨之处,也就站在原地等她过来了。
“三妹妹。”
苏云梨站定在萧如月面前。
“你好生悠闲,还在书院读书习字,看似时来运转,否极泰来,当心乐极生悲,黄粱一场梦!”
萧如月笑了笑,对视苏云梨仇恨的眼神,道:“姐姐今日过来,就是特意说这一番话吗?”
“往后的日子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妹妹只知道,如今姐姐过得一定不好,否则也不会见到我,就酸的打翻十个醋坛子。”
萧如月看了看天边正红的夕阳,继续说道:“姐姐这番话,只会让我觉得,是姐姐眼红妹妹的亲事,这只会让我更加得意。”
“你!”
苏云梨瞪大了眼睛,抬手就要打下来,又不知道哪里突然出来了一个老媪,伸手拦住了她。
“大姑娘!哎呦!我的大姑娘!”
老媪抓着苏云梨的手,哭得老泪纵横。
“莫要再生事了,最后苦得还是姑娘啊!”
苏云梨的手被老媪拉扯下来,她通红的眼睛瞪着萧如月,带着满满的不甘。
这时候,李福坐着撵轿带着一队家丁,从后赶来。
撵轿落在书院门口,李福从轿中走下,恭敬对苏云梨道:“大姑娘,快些随我等回府吧!不要让我等难做。”
何其讽刺,苏府大管家都有撵轿可坐,可府上的姑娘却狼狈不堪,跑来同花楼女子争风吃醋。
萧如月摇摇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苏云梨冷笑着甩袖:“不需要你们押解,我自己会走!”
临走前最后看了一眼萧如月,送了她一句话:“你以为你的下场会比我好吗?”
说完,带着支离破碎的矜骄,转身离去。
萧如月无所谓的撇头笑了笑,她这偷来的命数,下场无论好不好,也都是她赚到的。
看热闹的人渐渐都散去,萧如月也登上马车回府。
她靠着马车,昏昏沉沉的脑袋逐渐进入睡眠。
“吁——”
突然一阵刹车,将萧如月摔下座椅,手上抱着的课业散落了一地,马车一阵颤抖。
“发生了何事?”
没有人回答。
萧如月攀扶着车壁起身,抬手掀开车帘。
一把长剑,隔着一层帘子“唰”的刺了进来,只差一点点,就没入眉间。
萧如月心中警铃大作,慌忙后退。
如此皇而堂之的刺杀赵姨娘定然不敢了,苏云梨会的不过是一些内宅手段,那便只有楚蓉。
只有楚蓉见赵姨娘屡次失败,恐怕已急得坐立难安。
萧如月抓紧了地上的课业,指甲泛白。
若是这些刺客冲进来,也就只有这些课业可以抵挡片刻。
哪怕是一线生机,她也不能放弃。
大仇未报,怎能就此终了。
刀剑相撞之声响起,车帘被一剑掀开。
萧如月看清了外面的光景。
夕阳落下,只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