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上一把。
太仪殿内静悄悄的,这样安静的太仪殿林明仕来过好几次。
只是每一次殿内都燃着袅袅的线烟,香雾缭绕,仙气飘飘。
这一次,太仪殿内,却平静的近乎诡异。
江易寒端坐龙椅之上,手指缓缓在一叠书卷中翻动,很久很久,久到几人都直滴冷汗时,他才终于开口问道:“前几日那大火,是谁放的?”
赵望是个粗莽的汉子,只知打仗杀人,并不知朝堂之上的心机弯绕,开口便道:“末将不知,末将只知道正守在凤清宫前,便见那火势起来了。”
其实,那天带人来放火的,他看得真真的,正是大皇子芜宫中的侍剑。而先于侍剑往凤清宫墙根倒火油的,是从灵贵妃宫中去秉礼司的张逢应。
只是,张逢应已经葬身火海,死无对证。
“哦?”江易寒玩味似的拖长尾音,问道:“赵将军什么都不知?”
赵望自以为机灵,将所有一切都烂于肚中,便会正中江易寒下怀。
他自信回道:“回殿下的话,末将确实什么都不知。”
“林相高明,”江易寒忽然唤道:“看来林相是定然知道些什么了。”
林明仕早知他的打算,上前半步躬身道:“二殿下英明。这纵火之人,确实就在殿上。”
没来由的,秉礼司的李昕再次心头猛然一跳。
林明仕的手指伸出,直直指向盛铭,高声道:“正是此人。是盛家公子盛铭放的火。”
盛铭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姨丈,气得几乎要扑上去和林明仕厮打起来,嘴中嚷嚷:“你瞎说什么?”
盛文良也对此刻情形的由来心知肚明,一脚便将盛铭踢倒,然后又按着他强行拜倒,低声喝道:“金銮殿上,不得放肆!”
盛铭不明就里,愤恨地盯着盛文良,怒道:“你要做什么?你们要做什么?”
盛文良一脸冷漠。
他求姐夫带自己和不肖子入宫,是想要趁乱捞点好处。他一早便听说,二殿下和百里相大婚之日,凤清宫会兵变。
他本想在宫里偷几件宝贝出去,换笔银钱潇洒度日。没想到所谓的兵变未能成真,反倒是大火连烧了好几座殿宇,而他们这些进宫观礼之人也被二殿下扣押宫中,接受审讯,排除嫌疑。
“宫中前几日走了水,父皇和大哥都在这场大火中-——”江易寒顿了顿,唇角忽而浮上抹神秘的笑,“羽化,登了仙。”
林明仕眉心一跳,皇帝和大皇子居然都尸骨无存?!
那这二位的出殡国丧,怕是只能立个衣冠冢了。
赵望再次自以为聪明地跪倒,“朝中不可一日无主,二殿下应趁早即位,登临大宝,主持国事。”
林明仕犹豫了下,正要跟着跪下,却听江易寒漠然道:“这些话留着过几日百官上朝时再说吧。今日且省些力气,还要寻出后宫纵火的真凶呢。”
林明仕顿时便明白江易寒的意思,他还不打算立刻即位,想要效仿先太后当几年摄政王,再继承大统。
盛文良跟着跪下道:“草民知道是何人纵火。”
“既然岳丈知道,何不告与金吾卫赵将军听,也好叫他去拿人。”
江易寒的这声岳丈,听在盛文良耳中,分外刺耳。
可他依旧跪着,没有起身,反倒是愤然指向了自家儿子盛铭,道:“不必找了,这纵火凶犯,就在眼前,正是这孽畜!”
盛铭大惊道:“爹你在胡说什么?那日我同你一直在一处躲避火灾,哪里有时间去放火烧宫?”
林明仕深吸了口气,拜道:“臣这妻弟所言非虚。那日纵火之人正是臣这侄子盛铭,臣同他父亲曾亲眼看着他点燃的火折,燎着火油,致使宫中大火。”
李昕怕得不敢动弹,只敢望着自己的足尖。赵望却惊呆了,跪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这三人,心中如鬼画符般糊涂。
“好!”江易寒断然说道:“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罪臣贼子就在眼前!”
赵望惊呆了,跪在地上直愣愣地看着这几人,心中如鬼画符般糊涂。
“来人呐,给我拿下他——”
还不待江易寒说完、赵望有所动作,盛文良额前青筋直冒,高声道:“殿下且慢!”
“岳丈还有何高见?”
“岳丈不敢当,只是草民想为小女争取些尊宠。小女在王府内,只是个侧妃,虽说荣华之至,但毕竟不是正室,日后所出,也非嫡子。抓到皇城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