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定从怀中摸出一个香包,置于鼻尖轻嗅了嗅,大步进了书房。
云禾怔愣在原地。
第三次了。
第三次世子身上出现女子的东西。
前两回是鸾佩和禁步,这回又是香包。
不用想都知道是谢大姑娘的。
有了这香包,世子该不会注意桌案上那条流苏禁步不见了吧?
云禾硬着头皮跟进去,汇报今日猎场和赵家赌坊的事。
裴定勾着唇,心情很好的样子,也不知是否听进去。
云禾暗自松了口气,飞快地瞟了眼裴定手上的香包,“您从谢大姑娘那拿来的?”
裴定脸上笑意骤然消失。
云禾心里一咯噔,不知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裴定爱答不理扫过去一眼,收回目光,缓缓勾唇,“这不一样。”
云禾抬头疑惑。
“这是她特意给给本世子准备的。”
云禾:“......”
“话说本世子脸色有这么差?”裴定微侧身,慢悠悠道。
云禾全然听不懂了。
裴定盯着手上的香包,皱了眉头,拆开看了眼,重新系上交给云禾。
云禾看着面前的香包,不明所以,“世子头疼?”
裴定冷下表情。
云禾忙不迭接过香包,以最快的速度往金猊兽香炉中添了两勺香。
青烟丝丝缕缕升腾逸散,整个书房充斥着安神香的气息。
然后裴定从他手上要回香包,宝贝似的收入怀中。
云禾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还有事?”裴定倚回椅背,神色冷淡。
云禾低下头,“属下告退。”
“等等。”
没走两步又被裴定叫住。
裴定指了指眼前的桌案,“我放在这儿的东西呢?”
该来的还是要来,云禾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方才惜云公主进了您的书房……”接着他又把景惜云搬进来住的事儿说了,“不过惜云公主才命人把东西搬进来,太后便命人把惜云公主叫走了。”
这会儿谢鸾进了宫,若是景惜云得知禁步是谢鸾的......裴定眸光微沉,拿起桌案上的玉骨鎏金扇,径直起身出了书房。
云禾追上前,有些拿不定主意,“世子,惜云公主的东西......”
“扔了。”
—
马车停在宫门前,谢鸾提裙下车,一只手拉住了她。
谢崇山借着扶她下马车的姿势,微微凑近,手上用了几分力,“等会儿见了太后,你知道该怎么说。”
谢鸾拂开他的手,侧目睨他一眼,“大哥自重,我可不想传出什么不好听的。”
谢崇山知道她指的是谢衔川和谢鸣凤的事,脸色暗沉下来,“你若是敢在太后面前胡乱编排,回去我看你怎么和父亲交代。”
谢鸾错开目光笑了,“我是什么身份?我说什么太后就会信么?大哥在担心什么?”
“倘若娇娇出了什么事,母亲会恨你一辈子。”尽管谢鸾这么说,谢崇山还是对她不放心。
谢栩让谢崇山跟着谢鸾进宫,便是怕谢鸾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害了国公府。
谢鸾自然知道她那位父亲是怎么想的,对谢崇山的警告不以为意,“谢鸣凤的母亲是当年万花楼是头牌凤仙,母亲把谢鸣凤当亲女儿,她可曾在母亲面前提过一句?大哥也被蒙在鼓里吧。”
“你少在这挑拨离间!”
谢崇山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额头青筋暴起,“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趋炎附势,娇娇和母亲十二年母女情分,母亲早已将娇娇视若己出,岂会因娇娇生母低贱就冷落娇娇?”
“但愿吧。”
谢鸾冷笑一声,走在前头不再理会他。
他这位大哥一向喜怒不形于色,但只要有人说谢鸣凤半句不是,她这位大哥就会变成一头暴怒的狮子。
一朝得知谢鸣凤的身世,他当然震惊,震惊之余,更多的是不愿相信自己疼了十二年的妹妹竟是一个青楼歌妓的女儿。
他至今还维护谢鸣凤,不过是想证明自己的眼光没错,他疼爱谢鸣凤,与她的身份无关。
……自欺欺人罢了。
谢崇山无法容忍被人无视,谢鸾永远不会像谢鸣凤一样,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他三两步上前,抓住谢鸾的手腕,恶狠狠说道:“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进宫做了公主的伴读,就能顺竿往上爬勾搭上哪位皇子,离了国公府,你什么都不是。”
谢鸾用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