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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钟山渡江口,清军已经在鸣金收兵,能收回来的尽量收回来,收不回来的就任其过江自身自灭。
田永秱看着撤回来的士卒们,个个都是垂头丧气,已然是满脸凝重。
狼山总兵陈安邦上前说道:“连番大败,军心士气已至低谷,怕是起码要休整十天半月才能再战。”
这家伙运气属实不好,原本再过一年,他就应该退下来,趁着乾隆刚好驾崩,嘉庆重新掌权,升迁为江苏提督(嘉庆掌权后设安徽提督)。
可惜,现在别说一年以后升官当提督了,能不能把战败的责任甩出去才是重点。
田永秱看出了他的意思,摇头说道:“此战非战之过,我会与你一同把详细战况,报于军门和制台大人知晓。汉贼手里那怪异火器,对我大军已经构成威胁,不可再等闲视之!”
陈安邦闻言,也觉得有道理。
二人动作很快,当天收兵,马上就把情况报告给了王柄和李奉翰。
李奉翰听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八里江大营刚刚才送来消息,水师战船损失过半,轻便战船几乎全没。
水师惨败重创,俨然无力再战。
偏偏梅里洲渡口,又怎么都打不下来。
李奉翰皱眉烦躁道:“不是只有四千汉贼吗?我给你们三万大军,这都打不下来吗?”
陈安邦不晓得该怎么讲,还是田永秱解释道:“制台大人,梅里洲渡口狭窄,正面强渡的话,就算三万大军齐出,也只能几千几千的上。我们的兵力优势,完全发挥不出作用,再加上汉贼火器确实犀利,还有那能喷吐火舌的怪异火器,士卒皆谓之妖法,完全不敢与之交战。”
“妖法妖法,这世上哪来的什么妖法?”李奉翰怒骂。
田永秱不说话,他在等王柄开口解围。
他们这些江南的总兵,都算是王柄的人。王柄在乾隆六十年任江南提督,至今已有三年,早跟这些地方总兵狼狈勾结,互为人脉。
李奉翰想把人挖走掌控,暂时还不太行,起码得先做满一年总督,顺带王柄升迁调任才行。
王柄说话了:“制台,而今战局如此,再如何定罪责罚,也无可挽回。而且田总兵说的不错,汉贼火器确实犀利,朱抚台与我等当初提醒的确实没错,不能再这么盲目去打,必须要先从长计议。否则,我们在此与汉贼消耗,若汉贼趁机拿下南昌可就大事不妙!”
最后一句,这才是王柄要说的重点。
眼看已经不可能速战速决,甚至能不能赢都是问题,还是赶快先南下去救南昌吧!
九江丢了已经很严重,南昌再跟着一起丢了,那可就真的出大事了。
汉贼拿下湖广,问题虽然很严重,但好歹遏制在了西南,可要是打下了南昌,那就是兵灾蔓延至江南。
湖广粮仓已失,伪清日薄西山。
江南漕运再断,伪清基本可以孤注一掷,跟大汉梭哈了。
正当李奉翰和王柄说话间,忽然有信使来报:“大人,彭泽送来急报,宿松县已被汉贼攻克!”
“什么?”
李奉翰和王柄双双震惊,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宿松县位于黄梅县以东,湖口县以北,算是安徽、湖北、江西三省边界县。
李奉翰这位两江总督才刚带着二十万大军,来到湖口县多长时间,结果宿松县居然被汉贼趁机给偷掉了?
……
大姑塘渡口。
李奉翰得到信使消息,大为震撼吃惊,而汉军却是毫不意外,甚至已经提前好几天得到消息。
清军可以二十万大军南下,来打大汉的九江府,大汉当然也可以趁机东进,分兵攻打安徽省。
之前不能分兵,那是汉军兵力不多,只有区区五万人。清军在地方还有驻守,分兵打仗属实太托大了,粮食财政也经不起长期两线作战的消耗。
而现在不同,清军号称二十万大军南下,就算去掉虚张声势,肯定也有十万人了。
要征调十万人的大军,不把江苏、安徽给榨干了,压根不可能做的到。
不论兵员、民夫、粮草,全都是一笔天文数字。
所以,大汉的陆师都督府经过反复推演,料定安徽、江苏二省,此时必定兵力空虚。
只要汉军出战,不说一战而下,那也能快速扩张占地。
若是能一路打到安庆府,那就能直接撼动伪清在江南的根基,甚至逼迫湖口的两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