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击。
城头的守军士卒,全都趴在女墙后面,压根没人敢冒头出来。
数百汉兵推着云梯,就往临江府城冲过去。
当!
当!
当!
几声铁钩挂住墙垛的声响,城头守军这才反应过来,焦急之下想要把云梯推倒。
可上面两个沉重铁钩,已经把墙垛深深挂住,用刀砍都没用。
下面的汉兵嘴里叼着腰刀,快速沿着云梯往上爬。
几个清军弓手趁机放箭,但登城的汉兵全都是皮甲、防刺服双衬。
再加上清军弓手不是职业弓手,全是临时拉出来。
所以,他们的箭矢落下,几乎造不成什么伤害。
“用滚木!用滚石!快烧金汁!”刘鼎还在焦急指挥下令。
守军士卒们听令,手忙脚乱把石头、滚木往下乱扔,汉兵猝不及防,还真被砸中几个,摔下云梯。
而烧煮金汁的士卒,火才刚起来,锅子还没烧热,见到爬上来的汉兵,急匆匆就端着锅往下扣。
哗~啦!
一大锅黄汤倒下去,爬在第一个的汉兵以为是石头和滚木,还侧身要躲,结果当场被泼了一身。
烫是不烫,恶心是恶心坏了!
“特娘的!”
被泼了一身的汉兵,也被激怒了,吼叫着三步并作两步,就爬了上去。
临江府城的城墙其实并不高,甚至还有点矮,最矮段不到六米,高的也就八九米。
因为临江府属于赣江到袁江的水运枢纽节点,这里的河道四通八达,商船往来也极度繁荣。所以并不是很需要高大城墙,城墙修的太高了,反而不利于临江府作为工商重镇的地位。
临江府的城墙太矮了,让刘鼎这位南赣总兵就算疲于奔命,都没法守的面面俱到,顶多就能兼顾一两道城门。
可临江府却是足有十道城门,汉军几乎是发动总攻。既是在试探清军的防守极限,同样也是存了一战破城的心思。
那名满身黄汤的汉兵,此刻已然在城墙上大杀四方。
周围的守军士卒倒不全是怕他,实在是太臭了,这家伙已经被腌入味了,压根没法靠近。
别说这些守军士卒只是乡勇,就算汉兵来了,那也得被臭气熏的退避三舍。
有了这家伙在城墙上快速站稳脚跟,打开局面。后续登城的汉兵虽然也不敢靠近,但都迅速结成战阵,用这位已经入味的袍泽兄弟当盾牌,就这么在城墙上一路横推直撞。
所过之处,清军守军不是望风而逃,就是被杀的节节败退。
经过数年的正规操练,汉兵哪怕白刃肉搏,那也不是随便操练两三个月的乡勇能碰瓷的。
而且,清军的兵甲装备跟汉军差的也太多了,两把刀对砍,清军的刀能崩出口,汉军的刀几乎没啥损伤。
好不容易砍到了身上,顶多砍破了皮甲,里面的内衬防刺服挡的严严实实。
只要不是砍中了胳膊,这些没法防住的部位,几乎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不许退,给我杀!杀贼!”
刘鼎带着亲兵队冲了上来,打算强行鼓舞士气。
“砰砰砰!”
“咻咻咻!”
忽然就是一轮排枪、弩箭朝他打来。
刘鼎冲在最前,当场就被线膛枪的空心子弹打成了马蜂窝。
跟在后面的亲兵队,要么被线膛枪打死,要么就被弩箭插成刺猬。
汉军又不是只有步兵,线膛枪、弩枪兵也都跟着爬梯子登城了。
刘鼎身上的衣甲,又太有辨识度了,包括他的亲兵队都是,这么多清军里面,就你们几个是穿着统一甲胄,不打你们打谁?
刘鼎稀里糊涂战死,没了他的指挥弹压,城头的守军士卒终于再也顶不住,开始成片的崩溃逃散。
城中大观楼上,张诚基站在最高层城楼,看着城内四处起火,百姓已经乱做一团,而外围城墙上全是汉军在冲杀,眼看着守军就抵挡不住,开始溃逃。
身旁,叶和侃已经脸色苍白:“抚帅,这……这可如何是好?”
他是临江知府,要是临江府城失守,为了保全家族,只能自尽殉城,别无他选。
张诚基表面镇定自若,心底早已方寸大乱。
他已经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城里肯定是混进了汉贼的细作,趁机放火想要里应外合,从贼献城。
要不然,怎么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