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云栖问:“你这是要去哪儿?”盛云眠叹着气说:“我念叨你们好久了!跑到栖鹤观,听说你投奔京舅舅了,这才往黄冈赶,想来看你一眼。+微,趣*小?税_ -埂`新/嶵?筷+压根不知道心上人已经找到归宿了!如今看你过得像仙女,就剩我这漂泊的人,不知啥时候是个头啊!”说着就抽抽搭搭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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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栖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换上俗家衣服,假装是自己的姐姐,留在夫人身边,慢慢找个好婆家。盛云眠答应了。回家后,云栖先跟夫人打了招呼,盛云眠这才进门。她举手投足像大户人家小姐,说起话来人情世故门儿清。夫人守寡多年挺寂寞,有盛云眠陪着高兴坏了,生怕她走。盛云眠每天早起,抢着帮夫人干活,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夫人更欢喜了,心里琢磨着收了这“大女儿”,也好掩盖云栖当过道士的事,就是没好意思开口。
有天夫人忘了件事没做,急着问,原来盛云眠早就替她备好了。夫人就跟云栖念叨:“你呀,美得像画里人,可不会过日子有啥用。要是新妇能像你大姐这样,我就不愁了。”她不知道云栖早有盘算,就是怕婆婆生气。听婆婆这么说,云栖笑着回:“娘要真喜欢她,我就学学娥皇女英,咱娘儿仨一块过,咋样?”夫人没接话,只是抿着嘴乐。
云栖从娘那屋出来,跟丈夫说:“老太太点头啦!”转头就收拾出一间干净屋子,跟盛云眠说:“以前在道观里一块儿睡的时候,姐你说过‘只要找着个知冷知热的人,咱姐妹就一块儿跟着他’,还记得不?”盛云眠听了眼圈一红,说:“我那会儿说的‘亲爱之人’不是别的意思。以前天天忙里忙外,没一个人懂我累不累;这几天帮着干点活,老太太就知道心疼我,这心里头暖乎乎的跟以前完全不一样!只要不赶我走,能天天陪着老太太,我就知足了,也不敢指望以前说的话能成真。”
云栖把这话告诉母亲,夫人让姐妹俩点上香,各自发誓不后悔,这才让真毓生跟盛云眠行了夫妻礼。晚上睡觉的时候,盛云眠跟丈夫说:“我可是二十三岁的老处女呢。”真毓生还有点不信,等看见床单上见红,才觉得稀奇。盛云眠说:“我为啥盼着嫁个好男人?不是耐不住寂寞,实在是当闺女的身子,却得像青楼女子那样应酬男人,我受不了!如今借这一次,算挂了你的名分,我就替你伺候老太太,管家里的大事小情,至于夫妻间的那些乐子,你找别人去吧。”
三天后,她卷着铺盖去跟婆婆住,怎么赶都不走。云栖每天早上去婆婆屋里“抢”床位,盛云眠没办法,才偶尔跟丈夫过夜。打这以后,她俩两三天轮一次,成了习惯。夫人以前就爱下棋,守寡后没空玩,自从有了盛云眠,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白天没事就跟云栖下棋。晚上点上灯煮着茶,听俩媳妇弹琴,半夜才散。她常跟人念叨:“孩子他爹在的时候,也没这么自在过!”
盛云眠管着家里收支,每次记账都报给夫人。夫人纳闷:“你们总说从小没爹娘,这读书写字、弹琴下棋,谁教的呀?”云栖笑着把当道士的事说了,夫人也笑:“我当初死活不想让儿子娶道士,如今倒一下子得了俩!”忽然想起儿子小时候算命的说他娶女道士,才信这都是命中注定。
后来真毓生又考了两次都没中,夫人说:“咱家虽说不富,好歹有三百亩薄田,幸亏有云眠管着,日子越来越滋润。你就守在我跟前,带着俩媳妇陪我乐呵,我不盼你当官发财。”真毓生就听了娘的话。
再后来,盛云眠生了一儿一女,云栖生了一女三男。老夫人活到八十多岁才过世,孙子们都考上了秀才。大孙子是盛云眠生的,后来还中了举人呢!
司札吏
有个当游击官的人,娶了好多老婆。他最忌讳自己的小名,于是家里人就得把“年”叫成“岁”,“生”叫成“硬”,“马”叫成“大驴”;还把“败”说成“胜”,“安”说成“放”。虽说他写信时不怎么避讳,但家里人要是说漏嘴,他能当场发火。有天,管文书的小吏汇报事情,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暴怒之下抄起砚台就砸过去,直接把人打死了。三天后,他喝醉了躺在床上,看见那小吏拿着名帖走进来。他问:“你来干啥?”小吏说:“‘马子安’来拜访您。”游击官突然反应过来这是鬼,慌忙起身拔刀去砍。小吏笑了笑,把名帖往桌上一扔,转眼就没影了。他拿起名帖一看,上面写着:“岁家眷硬大驴子放胜。”你说这暴躁蛮横的家伙,死后被鬼这么调侃,是不是特可笑!
牛首山有个和尚,给自己起名叫“铁汉”,又叫“铁屎”。他写了四十首诗,谁看了都笑得直不起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