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
阿野没回头,只是脚步顿了顿。
他能看见锁链上的暗红锈迹在月光下流转,像极了爹手札里画的“血引纹”——那是用至亲精血绘制的牵引符。
离得越近,剑鞘里传来的震颤就越清晰,不是狂躁的挣扎,倒像是……久别重逢的悸动。
“师父,”他忽然开口,声音穿过山风落在石台上,“我爹当年站在这里的时候,也听见龙吟了吗?”
师父指尖在云纹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的笃笃声:“他听见了,还跟我说,这龙吟里带着哭腔。”
这话让阿野的指尖猛地一颤。他离锁链只剩半步,龙脊印突然“嗡”地一声,爆出刺目的金光。
锁链下的斩邪剑像是被点燃的引线,剑鞘上的金龙猛地昂首,竟真的从木鞘上浮了起来,化作道金色虚影,对着阿野后背的印记发出绵长的低吟。
“原来如此……”阿野喃喃自语,指尖终于穿过锁链的缝隙,悬在剑鞘上方。那里传来的震颤突然变得急促,像擂鼓般敲在他的掌心,“它不是在等祭品,是在等守印人。”
洛离突然想起什么,快步冲到石台边,指着锁链与剑鞘接触的地方:“你看!那里有字!”
阿野低头看去,只见锁链与剑鞘相缠的地方,刻着行极小的字,是爹的笔迹——“玄儿亲启,锁链非缚剑,乃缚心”。
“缚心?”他愣了愣,指尖终于落在发烫的剑鞘上。
就在触碰到的瞬间,所有的震颤都消失了,龙脊印的灼痛也骤然平息,只剩下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遍全身。
锁链突然发出“咯吱”的声响,那些用精血浇灌的锈迹竟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银光的链身。
师父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三百年了……它总算肯认第二个人。”
阿野的手顺着剑鞘往下滑,握住了那冰凉的剑柄。
这一次,没有刺目的寒光,没有震耳的龙吟,只有剑鞘上的金龙虚影缓缓俯身,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像是在撒娇。
“洛离,”他回头看向洛离,眼底的慌乱已经散去,“爹没骗我们。”
洛离看着他掌心与剑柄相贴的地方,正有淡淡的金光流转,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收了剑,声音闷闷的:“那也得等我检查过锁链有没有问题再说。”
师父笑着摇头,往石台下走去:“不用查了。当年你爹刻下那行字时就说过,唯有能让锁链自动松绑的人,才配握这剑。”
话音未落,缠绕在斩邪剑上的锁链突然“哗啦”一声散开,在石台上堆成圈,露出剑鞘上完整的龙纹。
阿野低头看着掌心的剑,突然明白爹说的“缚心”是什么意思——这锁链锁的从不是剑,是守印人心里那份想逃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