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动,似乎想触碰一下傅蕴那毫无生气的脸颊。-p′f·w^x¨w`._n?e/t\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碰触到傅蕴脸侧的纱布时——
“吱呀”一声,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
傅靳年动作一顿,手如同被烫到一般迅速收回,藏于身侧。
他侧过脸,望向门口,眸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周勤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份文件,正对上傅靳年略显僵硬的侧脸。
他清楚地看见,二爷的手是从傅蕴脖颈的位置收回去的。
那一瞬间,周勤脑中警铃大作。
二爷想干什么?
趁着傅蕴重伤未愈,痛下杀手?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一凛,后背窜起一股寒气。
他顾不得多想,反手“咔哒”一声将病房门反锁,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傅靳年面前,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与惊惧。
他压低了声音,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颤抖:
“二爷!您……”
周勤的视线在傅靳年和病床上人事不知的傅蕴之间来回扫视,声音更低了,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知道您一向不喜欢傅蕴少爷,觉得他……愚钝不堪,可他到底是您大哥的亲儿子,是您的亲侄子啊!”
“您怎么能……”
“怎么能趁他病危,要他的命呢?”
傅靳年面色一沉,周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几分。`h/u~l¨i*a!n^b!o′o-k?.^c+o_m-
周勤看着病床上那个从鬼门关被拉回来的傅蕴,心里涌起一股浓浓的同情。
这位小少爷,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难道又要不明不白地断送在自家二叔手里?
真是命运多舛。
傅靳年冷冷地扫了周勤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无可救药的蠢货。
他懒得解释,只是沉声问道:
“查到什么了?”
周勤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发毛,但还是尽职尽责地将手中的两份资料递了过去。
“二爷,关于那位谢浅月小姐……”
周勤斟酌着开口,“十有八九,就是我们半年前在锦海市见过的谢安月。”
傅靳年接过资料的手指修长有力,闻言,脸上并无多少意外。
他翻开第一份资料。
早在京城第一次见到那个自称谢浅月的女人时,他就有所猜测了。
周勤见他反应平淡,微微一顿,继续汇报,语气有些古怪:
“谢安月之所以能摇身一变,成为京城谢家的养女谢浅月,傅蕴少爷在其中……推波助澜了不少。′m¨z!j+g?y¢n′y,.?c*o′m`”
“据查,是傅蕴少爷特意寻了个据说很灵验的算命先生,透了话给谢家家主,说谢家若想更上一层楼,命中需收养一位命格奇特的养女,方能财运亨通,家族兴旺。”
“巧的是,当晚谢家家主就‘偶遇’了声称自己记忆全失、无家可归的谢安月。”
“谢家家主觉得这简直是上天安排的缘分,稍一打探,得知谢安月无父无母,又恰好失忆,便认定她就是算命先生口中的‘有缘人’,当即就动了收养的心思,将她带回谢家,取名谢浅月。”
傅靳年翻动资料的动作未停,眸色沉沉。
周勤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凝重起来:
“还有,谢浅月……不,谢安月这段时间,和温家那位大少爷温砚尘,走得非常近。”
“圈子里甚至有传闻,在傅蕴少爷出车祸之前,谢安月和温砚尘已经……”
“已经同床共枕了。”
听到“温砚尘”三个字,傅靳年翻阅资料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眉梢动了动。
周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傅靳年的神色,试探着问:
“二爷,您说……傅蕴少爷对谢安月用情至深,会不会是在得知谢安月和温砚尘的事情后,心神大乱,去找谢安月理论的路上,才……才发生的意外?”
他说着,将另一份文件也递了过去:“这是傅蕴少爷车祸车辆的检查报告、他的详细伤情鉴定,以及车祸现场的全套照片。”
傅靳年接过第二份资料,一张张仔细翻看。
照片上,扭曲变形的豪车残骸触目惊心。
所有的文字报告和数据分析,都将事故原因指向了雪天路滑,车速过快,导致车辆失控冲出盘山公路的护栏,坠落悬崖。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