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羞又恼，被人这样唐突，忍不住回了头。

红梅映衬下，少女清丽的容颜姣美若妖。

正好和台下的邵季舒撞上视线，邵季舒坐直身体。

苏携艰难的捡了笛子，起身时看见了陆之璃。

一眼注定了一生的痴缠。

台下的男生们都屏住了呼吸，有人悄声说：“她是谁啊？这么好看，比朱月悦好看多了吧？”

“我擦！我宣布这就是我以后的女神了！明天就去追她！”

“你他妈都高三了还想去毒害人家高一小学妹啊？”

最后一幕，陆之璃死后，苏携带着元泽饰演的太监在他墓前自刎。

背景音乐放出来，全场哄笑了一阵。

这么哀伤的情景，居然放的是《凉凉》？

台下的观众没忍住跟着唱了几句，可是等蔺修明的台词念出来，全场寂静了。

原先大家觉得苏携演得不好，太笨重的感觉，没有一丝灵气，可是这段台词出来，竟有女生小声的哭了。

因为排练了好几次，蔺修明的声音有点哑，听来格外深情，他手指抚在冰凉墓碑上，神情恍惚却好似清醒。墓碑边非常巧妙的种着青梅，这是陈窈特意想的，初见时是灿烂的红梅，结束时是青涩青梅，因为他们之间的这段感情从来都不完整。

这是苏携一个人的偏执狂欢，而陆之璃从头到尾一无所知。

“阿璃，我一生只许过两个诺言。”

“你求我放过你，我允了你。”

“你死了，我允你为你报仇。”

“而今我已践诺。”

“叫你阿璃怕是有些冒犯了，还是叫陆小姐吧。”

“陆小姐……”

“别怕。”

黄泉孤苦，白骨红花忘川路难走，地狱阴冷。

别怕，我来陪你。

一句轻轻的别怕说出口，苏携自刎。

舞台恢覆黑暗。

台下的女生们小声哭泣，纷纷表示苏携就是她们的男神。

陈窈在后台换衣服，尹愉心哭的眼泪汪汪：“窈窈，这个故事太好哭了！真的太好哭了！”

陈窈给她递纸巾，嗯了一声，穿上厚厚的羽绒服，感慨：“好冷啊。”

她在舞台上脚都冻的快没有知觉了。

元旦晚会举办完，有一个投标环节，7班的小品《嫁给残疾皇子》被评为第一，力压了9班的古典舞。

7班所有同学都在庆祝，陈窈偷偷离开，准备回家给妈妈打电话。

她才出了门，就被一只手臂横住腰，那人力道很大，几乎要将她桎梏进骨血。

他把她按在了墙边。

后台很安静，没有什么人，光线暗淡昏沈，陈窈擡起眼，呼救声止於喉间。

邵季舒一身单薄黑色风衣，发间沾了风雪，手臂撑在她耳侧，将她禁锢墙角和身体之间。

冬夜，气温接近零下，呼吸间都是白雾。

邵季舒单手握住她的手腕，强势不容拒绝的拉着她的手，摸上了他的喉结。

陈窈手指轻颤，冰凉手指触碰到火热的皮肤时，邵季舒呼吸急促起来，看着陈窈的目光幽深。

陈窈轻轻眨眼，感受着指尖下血管的跳动，双眸澄澈。

他启唇，喉间的声音短促嘶哑，像陈窈初学吹笛那年吹出的曲子一样难听。

却是一声“啊……”。

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陈窈呆住。

邵季舒尝试着说“我喜欢你”，然而他说出来的只是一声“啊……”

粗噶难听，像弹破碎了的曲子。

他低眸，眸色深沈如墨，眼神是疯狂的爱意。

陈窈呆呆看着他，连嘴都张成了o型。

邵季舒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是他在等陈窈说话。

他不想温水煮青蛙，於是亲手把自己的残缺撕开给陈窈看。

在陈窈心里，连苏携那样的人，都有资格去爱。

他邵季舒为什么不行？

回应他的只有无言风声，陈窈眼睛里慢慢蓄起雾气，似是害怕，指尖颤抖。

邵季舒阖眸。

我喜欢你，我多喜欢你。

爱溢於心，宣之於口，却偏偏不能让你明了。

他低哑的笑了起来，这次不再怕吓到陈窈。

很短促，很哑，很沙，听起来很干，像人在喘气，可那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