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捏住脖子时，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仙女又被吉吉绊住脚，林灵皱眉，准备好了卡牌。

稳住，不慌！

“不记得？”对方开口，嗓音低沉，声音带着很浓的恶意。

林灵身上的小雷达动了。

这个语气！

是仇人没错了。

她盯着这张俊脸，使劲想，虽然比不上闻越，也不该毫无印象。

可她偏偏一点儿也没有印象。

“真不认识。”她声音弱弱的，“道友莫不是认错了人？”

“是吗？”青年垂眸，“林灵。”

林灵头皮发麻。

她感觉不到这个人的修为。这才是最可怕的。

原主何德何能，能得罪这样的大能啊。

“！”

她想到什么，眼神一变。视线不受控制看向青年的手。

黑色长袍将青年全身包裹起来，他垂着的那只手完全藏在袖中，看不见。

林灵脸上有些发白。

她垂下的眼睫颤得厉害。

沈随妄静静盯着面前这张脸，脸颊有些婴儿肥，眼睛很圆，小狐狸一样的。睫毛抖得很厉害。

他手指渐渐捏紧：“这艘船上没人，你也敢上来。”

林灵怔怔盯着那只袖子，脑子里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小殿下那张傻白甜的脸，一会儿是原主砍了沈随妄的手，少年那阴郁苍白的脸。

她有些后悔上来了。

虽然早知道必然会有面对沈随妄的那一日，可她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样早。

小殿下在她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他只存在于幻境中。沈随妄与他无关。

可她难免将对小殿下的怜爱，牵扯一分到这个反派身上。

这是致命的。要知道，沈随妄出现在这里，可能跟原主的死离不了关系。

同情他，是嫌命长。

她感觉有些窒息，不由开始挣扎：“沈随妄，警告你，不要这么鲁莽。我死了对你没好处的！”

青年抿唇，眼睛里闪过一丝红：“想起来了？”

林灵脸色有些白：“我小时候不懂事——”

“嗤。”青年淡笑了一声。

他缓缓擡起那只藏在袖中的胳膊。

林灵垂下视线。

“不敢看？”青年嗓音充满磁性，情绪很难捉摸。

林灵摇了摇头，声音低低的，整个人像被雨淋湿的小猫：“没有。”

沈随妄停下动作，视线盯着她。

“我可以让燕子楼楼主替你医手。”林灵在他那双清明洞悉的眼睛底下，压力很大。

青年的脸，苍白，阴郁。

像无尽深渊中见不到光的骷髅。

跟小殿下一点儿都不像。

她将这张脸每一处都印下来，与记忆中小殿下的脸对比，真的一点都不像。

她没发现竟有些失落。

沈随妄高高在上，俯视着这个蝼蚁一样，他随手就能掐死的小丫头，抿唇：“不必。”

他将林灵丢开，皱着眉头：“再让我碰见一次，我就杀了你。”

林灵：“……”

她摇摇头，把他跟小殿下分开。

这不是小殿下。他只是一个曾经跟小殿下共用过一段记忆的人罢了。

“我知道了。”她挺起胸膛，声音响亮。

原主做的坏事，又不是她干的！她才不难过！

林灵摸着被捏疼的脖子，一溜烟跑到船边，狠狠瞪了反派一眼：“本姑娘爱去哪就去哪，有本事你躲在洞府别出来，我保证遇不上你！哼！”

撂下狠话，她立马就溜。

可刚御剑而起，就被斜面里飞来的人撞歪了，“吧唧”一下摔在地上。

“哎哟好痛！”林灵抱着胳膊小脸皱起。

卫霁扫了眼浑身阴郁的沈随妄，又看了眼被他撞在地上的林灵。

他抿唇，一脸冷酷，不自在道：“抱歉。”

林灵嘴里直吸气。她狠狠伸出一只手。

卫霁不动。

林灵：“？”

“拉我起来！”

卫霁狐疑地盯着她。

林灵反应过来，顿时更气了：“走开走开。”

竟敢怀疑她故意揩油！

她只得自己爬起来，视线往外一扫，看见许多围着这条船却不敢上来的女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