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道:“为适应需求,我们不得不增大全铜币的尺寸,成本大幅提升,但‘重钱’依旧难以流通开来。 更是下令废除私币,所有赋税只能以官方的新币缴付,这对苏家制钱业务可谓釜底抽薪。”
几位长者闻言后,也觉得事态严重,心中有了数。
前任地方官尹明调往京都之后,苏家失去了强有力的保护伞,这是导致困境的根本原因!失去荫庇,再加上官府政策变动,苏家自然处境困难。
此时若要继续维持私兵和矿产开采,势必更加艰难,利润锐减!
这时有人提到朝廷中聚集了不少能工巧匠的秦墨工坊,“苏公,不如找他们想办法吧。”
“你们不用担心”,一位老成持重的族老劝说道,“铜材宝贵,各自行买一些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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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府有多少铜材呢?”
眼看这些长者的建议愈发具体,苏公的表情越发凝重。他知道若是听信这些建议,不仅家族 经济难以为继,还会沦为他人附属,日后举步维艰。
就在这时,院落内传来沉重脚步声,如鼓槌敲打地面一般震撼人心。“羽儿!” 苏公猛然抬起头,失声呼喊。
只见苏羽扛着几捆粗壮金属冲了过来,笑着回应父亲,然后把重物重重丢入门庭。一阵灰尘弥漫开来,木梁被震断,整座房屋仿佛在颤抖,宾客四散奔逃。
面对这阵混乱,苏羽拍拍手冷笑道:“鼠辈不足与语,百年成不了事!”
苏公走出屋子佯装训斥:“羽儿,不得无礼!” 又连忙让下人照顾来宾。
长者们互相交换了眼神,迅速告辞而去,言犹未定,只待苏公日后再回复他们。
苏公松了一口气,回头对侄儿赞赏:“你做得很好。”
“这些人不可靠,不必在意。” 苏羽毫不在意,“什么勤王护驾,不过是献媚太子罢了。”
苏公叹了口气:“我心里明白,然而如今世势多变,想要置身事外谈何容易?”
苏羽胸有成竹,“叔父,既然如此何不留一步后路,等时局明朗再做打算?”
“你是说离开楚地?可故土难以割舍,这里才是我们的根基呀。”
“侄儿觉得应该给家里的库存找到新出口。总有朝廷管不到的地方。” 苏羽沉思。
“去海外?”
“未必,但凭我的能力,天南海北哪里不能去。”
他恳求叔父准备一条适合出海的大船。
望着侄儿坚决的眼神,苏公既震惊又无奈。
面对沉默良久的苏公,苏羽笑了笑:“叔父,扶苏当道,此处非我们立足之地!”
苏公黯然低头,感慨道:“纵然我有万丈豪气,可惜生不逢时啊。”
苏羽站在废墟旁边,看着地上巨大的坑洞,心底涌起千百情绪。
力能扛鼎又如何?在楚人心中,扶苏是唯一的英雄。
颠倒山河易,人心却不易改。
半梦半醒间,梦境中的场景令他心绪波动不安。父皇愤怒、失望、冷漠的形象一一浮现,最终醒来,满脸湿意。
王菱华急忙放下手中的湿锦帕问道:“殿下作噩梦了吗?”
扶苏吞吐片刻,支吾
李薇轻笑道:“陛下昨晚吃了两碗饭,酣睡至天亮才醒。”
“你为何做起噩梦了?”
刘云惊讶地看着她:“楚地发生变乱,父皇没有任何表示吗?”
李薇笑道:“母妃起初也十分担心,但陛下一如既往,并无异样。”
“她连忙派宫女传来消息,以免惊扰我们。”
刘云皱眉。
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
父皇怎么可能没有反应呢?
“我推测……多半是因为太子即将监国的缘故。”
“父皇不想在此时引发更多纷争。”
李薇思考后说道。
刘云缓缓点头,勉强接受这个解释。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暗中已有情报传递到皇宫:始皇帝深思熟虑后决定暂时不予追究。
过去刘云势力尚不足,将其调至边地并未掀起太 澜;而此次楚人以及多位支持太子的贵族决心以身赴难,不惜流血也要为他们心中的圣君讨回公道。
既然如此,嬴政索性默许了这种局面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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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时节,北风渐凉,但尚未冰冻。宫廷的厅堂中已经点起了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