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练仙子飞身落在碑顶,掌心光团骤然暴涨,烈焰顺着藤蔓烧上去,却在触及戾气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一缕青烟。?2·8~看!书`网_ ~最,新′章¢节`更`新,快_“戾气裹着三百年的怨魂,硬烧没用。”她指尖划过碑石上的裂纹,“得先找到镇住怨魂的法子。”
孟胧蹲下身,指尖轻叩碑座。战魂光点从她袖中涌出,在凹槽上方盘旋片刻,突然齐齐坠入其中——断碑竟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像蒙尘的古钟被敲响。那些黑褐色的戾气剧烈翻涌,雾里渐渐浮出无数模糊的影子,是穿着残破铠甲的士兵,是抱着孩子的妇人,全是千前被戾气吞噬的魂灵。~x`w′d+s*c-.?c?o¢m*
“他们在等一句告慰。”孟胧站起身,声音在雾中传开时,战魂光点突然在她周身亮起,“等我们说,这世道,会好的。”
话音刚落,阿砚突然扯开嗓子喊:“我爹说过,守土的兵死了,魂魄也会盯着疆土!你们看清楚,我们不是来毁碑的,是来让归星台醒过来的!”
少年的声音撞在雾霭上,那些模糊的影子竟慢慢停下了挣扎。,兰¨兰*文.学_ ^追-最*新,章`节¢孟澈从怀里掏出爹娘的灵牌,高高举过头顶:“我爹娘是护城死的,他们说只要还有人往前走,死了也甘心!”
赤练仙子忽然笑了,掌中的烈焰化作漫天星火,落在每个魂灵影子上:“老娘活了五百年,见多了打仗死人,可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死了还攥着兵器的。”她指尖指向远方,“瞧见没?金光亮起来的地方,都是你们当年想守的人间。”
戾气翻涌的速度渐渐慢了,断碑上的凹槽发出越来越亮的光。孟胧数着那些凹陷,不多不少,正好七个。她转头时,看见阿砚从怀里掏出块磨得光滑的木牌,上头刻着歪歪扭扭的“守”字;孟澈捧着灵牌,爹娘的名字在光线下泛着暖光;赤练仙子解下腰间的玉佩,那是她年轻时从战火里救下的婴孩送的,如今已沁透了灵气。
当最后一件信物嵌入凹槽,断碑突然迸发出刺目的金光,戾气像冰雪遇阳般消融。雾散时,众人看见整座归星台的轮廓从断碑后浮现,残破的石阶上,竟还留着三百年前的脚印,像是在说:“我们等了很久了。”
山风穿过台顶的石栏,送来更遥远的消息——是海疆的浪涛声,是荒漠的驼铃声,是无数未被唤醒的归星台在呼应。
孟胧望着远方天际,那里有新的云层正在聚集,却挡不住越来越盛的天光。她抬脚踏上第一级石阶,身后的脚步声接踵而至,像无数人的信念,正一步一步,踩碎黑暗。
石阶攀着山势向上延伸,每一级都刻着模糊的星图,被战魂光点拂过的瞬间,那些沉寂的星纹便亮起微光,像有人在石上重绘了整片星空。阿砚走得最急,短刃在掌心转了个圈,突然停在第三十七级台阶前——那里嵌着块松动的石板,掀开时,底下露出个巴掌大的铜匣,匣内铺着褪色的丝绒,静静躺着半块锈蚀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