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一的手,视线又落回到许星野身上,又抬起眼睛,扫视了一圈病房,在墙上看到一只表,现在是凌晨两点。
“病房是你安排的?”许云冉看着挂在墙上的表问。
小熊医生和池斯一同时作答,一个说不是,一个说是。
许云冉看向了说是的池斯一,“门口的人也是?”
“嗯。”池斯一点点头。
“为什么?”许云冉追问。
池斯一的眼眶飞速变红,她看着许云冉,说不出一句话。
许云冉指着床头的护士铃,看向了小熊,“星野要是醒了,是用这个叫你对吗?”
“是的,云冉姐姐。”小熊说。
许云冉仍旧看着小熊。
小熊有些慌乱地搓搓手,视线在许云冉和池斯一之间来回扫动,“那,那什么,我,我先去忙了,你们聊。有事儿叫我,我一晚上都在。”
“好。”许云冉说。
开门声和关门声接连响起。
许云冉看了看窗边的沙发上的黑色行李包。
“你去洗个澡吧,”许云冉说,“这里面有浴室吧?”
池斯一点点头,目光有点儿不舍地从许星野身上移开,犹豫着起身,拎起行李包,快步走去了浴室。
她的行李才包半个小时前刚送来,里面有她们两个人的衣服。
可是她实在舍不得让许星野独自躺在这儿。
她害怕自己离开的哪怕十分钟里,许星野醒来,身边却没有人。
她害怕极了让她经历那种失落,所以她舍不得离开她身边一分钟。
关上浴室门的时候,她的鼻子才恢复了嗅觉。
她站在莲蓬头下,用大量泡沫清洗自己,眼泪跟水的温度类似,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流泪。
甚至还不到十分钟,她就整理好自己也整理好情绪,走出了浴室。
许云冉搬了把椅子坐在了许星野的另一边。
池斯一拿了两瓶水,走回床边,把其中一瓶递给了许云冉。
“谢谢。”许云冉接过了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小口。
“你们长得很像。”池斯一说。
许云冉转过头看着池斯一,弯起眼睛笑了笑,“是吗?”
“嗯。”池斯一点点头。
“家里人都说,星野跟了爸爸,眉毛浓浓的,眼睫毛也长长的。”许云冉一边说,一边用柔软的目光看着许星野的眉眼,“我的眉毛很淡,是跟了妈妈。”
“我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像。”池斯一说。
“大概是一种感觉?”许云冉笑着看向了池斯一。
“嗯,”池斯一也露出一些笑意,“一种感觉。”
“你们是什么关系?”许云冉看着池斯一的眼睛问。
她们在沉默中对视了五秒。
刚才的笑意被轻轻打包,收起。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我们在一起,”池斯一说,“以伴侣的身份生活在一起。”
许云冉仍旧看着池斯一的眼睛,似乎是在等待池斯一解释她话里的“伴侣”指代什么。
“以同性恋伴侣的身份生活在一起。”池斯一补充道。
许云冉看着池斯一,眼睛里没有惊讶,没有欣喜,没有失望,没有一点儿波澜,像是听说了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多久了?”
“两个星期前我们刚住在一起。”
“住哪儿?”
“海港东路12号。”
“你做什么的?”
“我在伦敦一家资本公司做风险投资。”
“正经人?”
池斯一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做正经工作?”
“嗯。”
“公司是正经生意?”
“嗯。”
“那门口的保镖是保你的还是保她的?”
她们又沉默地对视了五秒。
“警方还在调查。”池斯一说。
“警是你报的?”
“是。”池斯一说,“我的律师也已经在跟进处理这件事。”
“你给我讲一遍经过。”
池斯一讲着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她的眼眶越来越红,眼睛也变得潮湿。
许云冉听池斯一说完,视线从池斯一脸上移开,看了一会儿许星野。
她拿起手机,划拉了两下,拨出一个电话,然后站起身,把手放在了许星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