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出一团顽固不散的乌青,沉重得似乎再难抬起。
干裂的嘴唇布满细小的裂口,有几处结着暗红的血痂。
整个人形销骨立,像是一张用力过度的弓,随时会在微尘般轻薄的重量下发出断折声。
只有那双失焦、却又仿佛燃尽最后生命力的眼睛,穿透了迷离的光线,笔直地烙印在江昭阳恍惚的知觉里。
“……是……向婧医生……?”喉咙如同被烧红的砂砾填满,江昭阳用尽气力挤出几个暗哑的音节,每一丝气息摩擦着受损的气道,带着血腥的锈气。
声音终于穿透了向婧沉重的知觉壁垒。
她那深陷在乌青眼窝中的眸子,缓慢地、如同冬眠初醒的生灵般眨动了一下,眼睫颤动着抬起。
一丝微弱如晨露的惊喜,小心翼翼地染亮了她眼中近乎凝固的疲惫:“江……镇长……?”
她的嗓音干涩异常,仿佛被秋风吹裂的枯叶,“你……认得我了?”
认得?
他当然认得。
可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最后碎裂的意识深处,只有灭顶的洪涛冰冷刺骨的记忆。
他尝试开口,身体却率先背叛了他的意图。
一股汹涌的、带着浓烈腥浊泥土味的液体猛地从喉咙深处翻搅冲撞上来,堵塞了所有通路。
“唔…呃……”江昭阳的身体猛烈弓起,全身肌肉都紧绷如拉满的弓弦,每一个骨节都因剧痛而喀喀作响。
他本能地张开嘴,肺部深处那浑浊冰冷的液体如同沸腾的泥浆找到了宣泄的缺口,混杂着污浊的黄褐泥沙和暗色血块,“哇——”一声喷泄而出。
胃里更深处的东西也一同不受控制地被挤压出来。
他剧烈地咳呛着,全身痉挛。
每一次吐息都像是有粗糙的砾石摩擦着千疮百孔的喉咙和胸腔内部,带来撕心裂肺的烧灼痛楚。
江昭阳吐出的秽物散发着死亡般的、令人作呕的腐败气息。
喜欢从乡镇公务员到权力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