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竽充数,丢人现眼!”
这话嘲讽意味太过浓烈。
话音落下,空气炸裂!
“你……!!”林维泉脸涨得紫红,由紫红迅速转为猪肝般的酱紫色。
哪里还有半分刚才指点江山的得意?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鸦雀无声。
窗外的天空,一道巨大的、沉闷的雷声,仿佛被积压了太久终于按捺不住,轰隆隆——由远及近,猛烈地滚过天际,震得玻璃窗嗡嗡作响。
厚厚的、墨汁般的乌云彻底吞噬了最后一点可怜的天光,将会议室骤然拖入一片令人窒息的昏暗之中。
会议室内的死寂,被窗外连绵的闷雷和骤然暗沉的天色烘托得如同真空。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每个人的呼吸都被压缩到了极限,生怕一点微小的声响就会引爆林维泉的人形炸弹。
林维泉那张猪肝色的脸、暴凸的青筋、择人而噬的目光,死死钉在王传宗脸上。
后者则挺直了脊梁,毫不回避地迎视着那几欲喷火的眼神,冰冷的目光里凝结着不屈与讥诮。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临界点上——
“啪嗒”、“啪嗒”、“啪嗒”……
天花板上几盏嵌着的应急灯,在突然到来的昏暗压迫下,仿佛终于反应过来。
争先恐后地发出了苍白而阴冷的光,勉强驱散了部分桌面的阴影,却在每个人的脸上投下更为怪异的光影。
那光,非但没能带来丝毫温暖和明朗,反而像舞台的追光,将这场争执的核心人物——林维泉和王传宗——照得更加诡异,气氛更像是一场荒诞不经的审讯。
就在这令人牙酸的静默中,一个带着点慵懒、甚至显得过于轻描淡写的声音,如同投入滚油的一滴水珠,响了起来。
“哎呀,林书记,”宁堃的体微微放松地靠向椅背,指尖随意转着一支笔。
她的目光轻飘飘地落在林维泉那张依旧僵硬如石雕的脸上,嘴角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林书记,你刚才是送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