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劫不复。”
“想见到的话,那只有探监了。”
江昭阳举到唇边的汤匙蓦地顿住。
江景彰突然重重咳嗽一声,“听说,交通局老刘的事还挺大呢,刑期得七年往上走。”
空气瞬间凝滞。
周静瞪了老伴一眼,夹起鸡腿放进儿子碗里:“别听你爸危言耸听……进监牢的总归是少数人吗。”
“妈,”江昭阳放下汤匙,不锈钢碰触骨瓷发出清越的响,“爸是警醒我呢。”
“如果我不廉洁自律,不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还真有可能让您和爸来探监呢。”
周静有些瞠目结舌。
周静还要说什么,江景彰突然道:“儿子,那幅《爱莲说》裱好了。”
他起身时膝盖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来来来,你看看,挂在你书房里哪个位置最合适。”
江景彰书案上泛黄的宣纸上墨迹遒劲。
江昭阳的手指抚过“出淤泥而不染”几个大字,飞白之处更显意境深远,引人遐想。
经过一番斟酌,江昭阳小心翼翼地将这幅《爱莲说》挂在了自己书房兼卧室最显眼的位置。
那里正好对着床铺。
意味着他每天一醒来就能看到这幅画,提醒自己保持内心的纯净与不屈。
“听说你们镇要做大产业园?”
“是的,只是现在资金缺口大,要启动的是配套公共设施建设,如修缮道路、铺设管网等。”
江昭阳伸手调整画轴,“我还有一个方案正在酝酿中,就是争取能让国道改线经过我们的产业园。”
“这样一来,能更好地解决交通问题,带动产业园及周边地区的经济发展。”
“没确定前,征地工作不能……”
“你王叔家那个外甥,就是搞土石方工程的。”
江景彰突然转过话头,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昨天他特意来家里坐了坐,还带来了两条软中华,说是感谢咱们家一直以来对他的关照。”
江昭阳的手僵在半空。
窗外的月光落在江景彰霜白的鬓角上。
他布满老年斑的手指轻轻叩着江昭阳书柜里那本《资治通鉴》,封皮已经磨损得看不清烫金字样。
“我把烟当场给退过去了。”江景彰声音有些发涩,“告诉他:‘企业依法经营才能生意兴隆’。”
书房陷入短暂的寂静,远处传来新闻联播的片头曲。
“爸,您做得对!”
这时,客厅传来周静的惊呼。
接着是瓷片碎裂的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