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无法抑制的沈重,就像是时间的刻刀在我熄灭烛火的烛台上刻下侵蚀的磨痕。
这是我目前并不十分显眼的磨损。
不过这点并不明显的磨损,也同样被那位日理万机的帝君大人给注意到了。
自伊始起,他便希望我高兴快乐些,这一点其实令我很迷惑,不知他那老父亲似的关怀到底是怎么来的。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比较沈稳,却也仍旧会因为我的擅自加辈而慢悠悠地看着我被一朵居心不良可恶至极的骗骗花大肆攻击丶直到我苦兮兮地反过来喊爹的时候才矜持地帮我一把。
在我在他柔软的小祥云尾巴上滚来滚去的时候,他偶尔也会半撑着脸含笑将尾巴一甩,将史莱姆圆滚滚的我当成球来拍。
我往他的衣服或者头发上插漂亮小花花当饰品的时候,他的反击会让我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甜蜜的花香味,然后引来一堆蜜蜂试图采蜜。
虽然我们在大陆上的各处行走增长见识,阴谋诡计与生死危机皆经历过,但总体而言却是快乐的。
总体而言,那会儿的摩拉克斯不像爹。与现在的他比起来,纵使也是稳重的,但也说得上一句年轻气盛。
后来他拥有了自己的子民,时间越长,他的性格便越是如山岳一般。
我猜测他是一直因为那些凡人操心而习惯了,因此也将这习惯带到我身上来。
唉,没办法,谁让凡人弱小容易受伤呢?稳重的青年操心惯了,便成了稳重的老父亲,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进化成为稳重的爷爷?
果然还是我让摩拉克斯省心一点吧?
......好吧,其实我有自己的自知之明,没有省心到哪里去,偶尔还会致力於让龙龙变脸心梗。
璃月的战事已定,子民们都已经在璃月港中定居了下来,也有一部分的子民留在未受到归离原战火太多牵涉的轻策庄。
但是子民们也不可能永远都龟缩在这两个地方,璃月的土地,至少也应当有璃月的子民来掌管,他们可以在这片土地中有自保之力,不会被山野的妖魔吞噬。
但偏偏在战乱之后,璃月各处都是因怨念残渣而滋生的妖魔鬼怪。
夜叉们降妖除魔,在山野中降妖伏魔,战争平息之后他们也未曾得到安宁,而是更加繁忙了起来。
仙人们虽然在战争结束后向帝君辞行隐居了一些,但也寻了些法子在凡人中留下一些降妖伏魔的术法,自此璃月也渐渐衍生出了一些方士门派家族,为千疮百孔的土地注入新的生机。
他们与夜叉合作协助,也减低了不少夜叉的负担。
但即便如此,我亦是觉得,我这璃月知名的手无缚鸡之力之力,也不应当再安安稳稳地留在璃月港了。
当初璃月人迁徙回来的时候,璃月港乃是处於建设的初级阶段,百废待兴,而摩拉克斯又在追杀最后的敌人,将璃月最后的危机解决掉,自然这璃月港烦杂的众多事务便只能由我来烦心了。
若陀和众仙都被我拉着不少次当壮丁,不过他们大多都不太擅长这些,最后还是都积压到了我的头上。
所以这次,就让摩拉克斯自己留在璃月港面对那些烦杂的事物,他出去完成自己的职责了。
出趟门而已,我只留书跟摩拉克斯说了一声,更不需要有谁千里相送,反正我的家当全部都放在我的壶中洞天里,随时都可以出发。
唯一有所区别的,就是现在没有一只龙龙和我一起待着了,还怪不习惯的。
我垂眸一窥人间,准备离开。
但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刻,摩拉克斯负手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就像是全知全能的神一般。
但即使是智慧的国度中的大慈树王,也不会断言自己是全知全能的。
摩拉克斯不是全知全能,他只是能仅凭蛛丝马迹便能猜测推断我的行踪而已。
这一点对我而言相当的郁闷,就像是恶作剧被人识破之后的闷闷不乐。
但我也只是郁闷了一瞬而已,实际上还是有些开心的。
呜,有很长时间都没有办法贴贴龙龙了!
他身上的织锦华贵却有些飘逸,被微风浅浅地浮起流云浮鳞的衣袖。空气中好似流淌着微不可查的叹息,但他低沈的嗓音中却丝毫也未曾流露:“今晚便启程?”
我点了点头,如往常一般道:“此时夜深人静,月黑风高,适合干点不为人知的事情!”
摩拉克斯以为我说的是夜里偷偷溜走的事情,正想出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