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吻了好长时间才放开彼此,沐清霖看着赵东篱远不如前的惨白面色,面上一片凝重,大手摩擦他的脸廓,半是心疼,半是责备:“不是叫你好好待在那里等我回来的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我想你了么……”赵东篱按上他的手背,抓着他的手放在眼前细看,发现手心手背全是划痕,血迹斑斑,脸上也被寒风刮出好几道细小的伤口,心里一疼,有些嗔怒道:“笨蛋,人家叫你采十朵你就真的采十朵?这天山雪莲是平常的花儿吗?你这榆木脑袋怎么这么不开窍?那老太婆明显是想刁难你,你还上她的当?”
“我知道。”沐清霖很正直地点点头,赵东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在他胸口胡乱锤了一拳道:“笨!笨死了!我就知道,我若不来,你肯定是会被她欺负的,你这木头,你怎么能让别人欺负,你只能让我欺负知道吗?”
沐清霖微微一笑,直接拦腰抱起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轻得不可思议,眉头不自觉地微微蹙起,擡脚往小木楼走去:“没遇到你之前,我还很聪明的其实,也没人叫过我木头,遇到你之后,不知怎地,我就越来越笨了,说起来还是你的错。”
“少油嘴滑舌,那老太婆是不是让你娶她徒弟啊?就是那边那位长得很漂亮的青衣姑娘,你答应了吗?”赵东篱头靠在他肩上,歪着脑袋瞅他。
沐清霖如实点头,赵东篱气结,狠狠地往他手臂上拧了一下道:“还真敢承认!走前还答应过我,你是我的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不能轻许别人的,你这个骗子,还好我来了!”
“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药有乖乖喝吗?是不是都趁方晓云没注意偷偷倒掉了?怎么轻成这样?”沐清霖眉头皱得紧紧的,赵东篱头一撇,冷哼一声道:“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没跟你算账的是我!”沐清霖将他抱进屋里,放到了床上,拉上被子给他盖上,坐到床边捏着他的下巴一脸严肃道:“你答应过我什么?居然给我跑到天山来,我说我该怎么跟你算账?”
赵东篱心虚,不满地呶呶嘴,目光闪烁,然后又突然一本正经道:“你也算是说话不算数,居然还要娶别人,呃……我虽然擅自跑来天山,但咱们也算是扯平了。”
沐清霖有些无奈,但是既然人都在这了,他当然也不会再多说什么,坐在床边静静地看了赵东篱一会儿,面色有些疲惫,赵东篱心疼得紧,感觉抓着他的手道:“你肯定好长时间没休息了吧?你上来跟我一起躺会儿吧!要是累坏了可如何是好?我反正都是要死的,你就不要再白……”
“不许乱说!”沐清霖打断他的话,疾言厉色道:“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你,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赵东篱没有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看着上边斑驳的伤口,交错纵横,密密麻麻,每一下都像是狠狠地勖谒的心上,疼得让人窒1k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家少爷,从小到大,被人如众星拱月般捧着长大,何时受过这种罪?又何需去受这种罪,倘若不是遇见他,倘若不是他没事去招惹他,他这会儿还指不定正在哪里与人比武,快意潇洒,仗絣煅模无忧无虑,无莕薰遥他这一世都会过得安逸自在的br>
鼻子一酸,豆大的泪珠一滴一滴地砸了下来,沐清霖微微一怔,心里乱作一团,这是他第一次见他哭得如此伤心,如此委屈,让他措手不及,比身上中了几百箭还难受:“别哭啊……乖,我不会娶别人的,别哭,不哭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沐清霖手忙脚乱地将眼前的人拥进怀里,拍着他的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想,他只想让他止住泪水,如此脆弱的他,即使往日受了重伤被毒发折磨,也从未见过。
赵东篱双手环着他的背,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涌,哽咽道:“我也不想哭,但是心里好难过,你说你遇见我后变笨了,我遇见你后也变了,我赵东篱这一生中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遇见你后,不知怎地就变得这么爱哭了,好奇怪。”
“我一点都不怕死,真的。但是现在真的好怕,我马上就要死了,可能是明天或者是后天,或许更快,说不定今晚就会突然毒发身亡。我死了你怎么办?你这家夥,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的下?墨儿有那么多人照顾,但是你呢?换位思考一下,若是你不在了,你身受重伤或是中了毒,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慢慢地死去,什么都做不了,那该有多难受。我好恨我自己,我自认聪明绝顶,无人能及,我让谁生他就能生,我让谁死他就不得不死。但我却救不了自己,我真笨,真的好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