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者都是摧毁人的意志。

只不过她以为会是自己撑不下去，余一穷会来救她。没想到情况完全相反，要是她没来，余一穷可能就用匕首了结了自己了。

“哥哥，你要去哪啊？刚回来就要走吗？留下来吃顿饭吧，你从来没有在家里和我们一起生活过。好不容易回来又要走了吗？”

他们不停地蛊惑着。

月牙儿心想原来余一穷还有两个妹妹。

余一穷明显是有点动摇了，看着他们的目光有些无神，似乎下一刻就要踏出脚步往他们那里团聚。

月牙儿刚才也经历了那个幻境，也是知道那个幻境的厉害的，与家人阴阳两隔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让人痛心绞首。何况余一穷与他的家人之间似乎不知是单单的生死之隔，听刚才小女孩的陈述，似乎另有隐情，这个更是成了余一穷的痛楚。

“余一穷——”月牙儿厉声一喝，眸光犀利的一扫，“给我清醒一点啊！”

她这一喝，虽然没让余一穷彻底醒来，却有点喝得他心神一动，指尖颤巍巍的举起又放下，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往哪里去。

月牙儿狠狠一咬牙，直接抬手一把揪住余一穷的衣领子，让他得以直面直视她。

“得罪了！”

她突然沉声一喝，眸子逐渐变得暗沉，眼中还闪着点点寒光。她一只手揪起余一穷的衣领子，死死拽紧，另一只手得空直接扬起，往后蓄力，她找准了角度与力道突然狠狠的落下来，给了余一穷一个响亮的耳光。

玉白娇嫩的手重重的落下，一道红痕逐渐扩散开，映在发白的面庞。余一穷吃痛，嘴里轻呲一声，他拿手捂住自己刚才被打的那个印子，看向月牙儿的目光露出一丝讶异，更多的是醒悟。

这个幻境里面能够感受到疼痛，月牙儿也是意想不到的，也许是想要余一穷真实的体会到当时的痛，直接把触感也引入进来。她刚才脑袋里只想着要让他清醒过来，也没有想到竟然能让他感觉到，就这样一个巴掌把他直接打醒。

“醒了吗？”她眯了眯眸子，冲着余一穷扬了扬手。

大有一副要是他还不清醒就再打几下，打到他清醒为止。

余一穷往后退了退，他点了点头，视线从月牙儿身上移到前面的幻境。

“哥哥，怎么了？”

“哥哥？”婷婷歪了歪小脑袋瓜，奇怪的看了一眼余一穷，似乎是有点害怕，她看了一眼月牙，又躲在了前面的大人身后。

月牙儿担忧的看了一眼余一穷，害怕他再次迷失自我。

后者却出乎了自己的意外。

只见得余一穷眼圈变得微红，他喉结上下滚动，雪白的上牙只是眨瞬之间就刺穿了他的嘴皮，‘刺啦’一声，鲜血喷涌而出，挂在嘴角。

他骨节分明的手狠狠的插入自己的心脉，血液顺着手指浸出来，缓缓流淌，逐渐把胸前的衣衫都变得颜色深沉了些。

月牙儿暗叫不好，面色有些发白，想要阻止他，却见余一穷将手抽离了出来，指尖还蘸着血。

他摆了摆手，叫月牙儿离自己远一些，神色之间却没有半点轻生之意。

“我只是希望疼痛能让自己清醒一点。”

月牙儿愕然，喉间的话语顿时被堵塞住，她把自己挪动的步子退回原处。

余一穷胸前五指戳动的印记格外明显，却不是很深。

他缓缓地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没有一丝杂念。

“我们走吧。”他的声线平稳，眸光没有一丝波动。

月牙儿点点头，跟在他的身后。

此时的余一穷浑身上下的气质都翻了一遍，与以前大不相同。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前方，似乎前方的一切对于他而言只是微乎其微的过眼烟云。

“哥哥，看看我啊，我是婷婷。”

“哥哥，是你杀的我——”

前方的深渊恶鬼似乎都变得虚无，逐渐消散。但他们仍然不放过的嘶吼、谩骂，申诉犯罪者的罪过与他们的磨难。

在路过眼前的幻象时，余一穷面色淡漠的抬了抬手，只是轻轻扬了扬，那群挤在一起的人突然逐渐散去，像是绽放的烟花，爆发着绚丽的色彩，又只剩下最后燃尽的烟灰，随风起散。

“一穷道长……”月牙儿有些担忧的开口，实在是他之前与现在的对比差别太大了，她怕余一穷心理上承担不了。

“嗯——”余一穷淡淡的应答，从鼻息间发出沉闷的一声。

他睫羽扑闪，清亮的泪水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