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温和的笑着,英俊的脸上没什么攻击性。
亏得他一穷二白,还带着个闺女也有人死心塌地地要嫁给他,这张脸有很大的原因。
他的面本就长得柔,年纪大了也只不过平添了些皱纹,终日看起来温和无害。让姑娘家一看上就觉得是个忠厚老实,值得托付的人。
男人挠了挠脑袋,略显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你看我这一穷二白的,图啥啊,嫁给我岂不是委屈了人家姑娘。”
“委屈?你还知道委屈人家啊?”媒婆吹鼻子瞪眼,手中拎着个手绢挥来挥去,将胸脯挺得老高,“她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人家都快成了老姑娘,再这样僵持着以后嫁不出去,谁负责?你来替别人姑娘养老?”
男人低着头沉默不语,整日和煦的脸上挂上苦涩,掌心却纂得死紧。
“你说这事怎么样啊?”媒婆舔了舔有些起皮的嘴唇,一脸焦急的看着男子。
男子依旧低着头,脸一半被埋入阴影里,晦暗不明。
“嗯——”
许久后才听到细小的声音传入耳内。媒婆一诧异,误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男人,“什么?刚才是你在说话?”
男子耳尖微红,攥着的手心都冒了些汗,他点了点头,抬起头时面上已经染上了一层绯红。
媒婆大喜过望,手啪啪的拍得直欢,“成,你既然答应了,那这事情就这样定了!”
说完,她踏着轻快的脚步招了招手,道别走了。
男子望着媒婆远去的身影还在发呆,久久缓不过神来。
月牙儿鼻子吸了吸,原来继母竟等了父亲这么多年。
对于他们两个,一个眼里而又刻薄,另一个温柔而又宠溺自己。
说不想念都是假的,无论如何都有点想要与他们见上一面,说上话。
在父亲死后,每每午夜梦回,月牙儿总会想起他。泪水浸湿了枕头,让她的脸变得滚烫。
月牙儿穿过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父亲。
她的手慢慢的抚上他的脸,却因为不是实体,只能穿体而入。面前的男人如水波一样突然起伏,涟漪阵阵在他的肉体上散开,那人扭曲了一息,却在月牙儿伸回手后变得平静,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父亲——”月牙儿的手僵住在原地,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圈传来火辣辣得感觉,她的心忍不住一阵抽搐。
男人听不到月牙儿的声音,缓过神后转身就准备关门离去。
月牙儿还站在门外,还没有跟随他一起进去,明明可以穿墙而入,她此时却有点代入。她脚步极迅,怕自己追赶不上父亲的步伐。
“等等,我还没有进来——”她突然忍不住的直接吼了出来,手茫然地抬起又放下,看着面前紧锁的大门。
门上有几块木头翘起,破旧的门面上有几个裂痕,沾染上一些斑驳的泥垢,有些发朽的木头似乎轻轻的一捏就要碎了。
月牙儿两只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脸,感觉脸上泪流滚滚,流淌在手心将它都烫热了。她捧着下巴,让自己的泪水不到处乱流。
她扯过自己的衣袖口,将它贴紧脸颊,将这黏手而又炽滚的水擦拭干净。
“没……事吧。”祁连山的声音突然响起,怀揣着不安。
月牙儿被这声音惊醒突然猛地瞪大了眸子,慌乱的用袖子把脸抹干净,她摇了摇头,有点狼狈不堪,“没事、我没事的。”
她刚开口却感应不到祁连山的存在,似乎刚才那个声音也只是自己的幻听。
“连山?”她试探性地张了张嘴吧,唤了几声,对方却一阵沉默,仿佛根本不存在。
月牙儿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似乎也只是自己的遐想。
这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有点阻隔与祁连山之间的联系,现在自己也感应不到他。
她深呼一口气,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更加清醒过来。手抚在门上面,用力往外面一拉,轻而易举地推开。
她有点愕然,刚才还可以穿墙而入,现在却直接变成实体了,竟然可以碰到这个门。
她心头警惕,环视一周,将手放在腰间的匕首上面。
“丫丫,回来啦!”
浑厚的男音响起,似乎就在自己身侧,月牙儿抬眸去看,却发现没有在这院子里。
她心里正道这究竟为何,却发现有个人从堂屋里面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一个木篮子。
那个人依旧是他的父亲,她咬牙,面对父亲时总是心如刀绞,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