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儿皱了皱眉头,正要继续询问,却听见袁母低低的咳嗽声。
屋里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袁高低声劝慰。
旻羽突然出声:“昨夜里似乎特别冷。”
昨天走了一天的路,他们都是一觉睡到天亮,就算冷也察觉不出来,所以没有人可以回答他的话。
月牙儿抿抿唇,因为不方便,把整个兽皮毯子都盖在了老人身上。但是老人家身体不好,受了凉可就不好了。
他们回到屋里,袁母的状态特别不好,脸色刹白,嘴唇也没有血色,额头还在不断的冒着虚汗。
袁高守在她身边,脸色也很难看,满眼都是担忧。
月牙儿碰着用叶子叠成的小碗,里面盛着水,她递给袁高。
他结过后,小心的捧着,“娘,喝口水吧。”
月牙儿连忙上去扶起她,让她半躺在肩膀上。
老人身上的一股沉闷的味道很浓,不太好闻,加上她微弱的喘息声,月牙儿没说什么,心里只有担心。
不知道是处于直觉还是什么,她总感觉袁母身上已经有夕阳下垂之感了。
一股将行旧木的死气围绕在她周身。
袁高给她喂了点水,她张开嘴,都不知道咽下去了。
“伯母、伯母?”月牙儿轻声叫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昨天还正常的人,今天就有些神志不清的,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胡话。
软软的叶子边缘一直试图往嘴里倒水,打那是那张干瘪苍白的嘴巴蠕动着,就是不肯喝,反而在念叨一些奇怪地词。
“高儿……”
“诶!”袁高应着。
她接下来声音很小,浑浊的眼睛恍惚间有种光亮。低声呓语着什么。月牙儿低头把耳朵凑到了她的耳边去听。
听见他的话后,她目光一顿。
袁高期待着看着她,但是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转达。
他惊疑不定的把头凑近了。
“——我看见你爹来接我了。”
袁高眼眶瞬间红了,嘴唇颤抖着,喉咙一股腥味,竟一时发不出声音。
“娘……”他好不容易找回声音,扑进袁母苍老的身体上,泣不成声。
房里一时间都很沉默,没有人发出声音。气氛很压抑,只听得见袁母艰难的喘息着,仿佛每呼吸一口都艰难。
余一穷上前看了看,观察老太太的印堂和舌苔,也沉下了脸。
他悄悄对月牙儿摇了摇头。
月牙儿心里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空落落的,对于生死之间的概念这么近,她有些无措。
“连山,袁伯母是生病了吗?”她在脑海中问,声音很失落。
“嗯,应该是受了风寒,这个年纪的老人,一场风寒足够要了命了。”祁连山说。
“昨天夜里真的很冷吗,都怪我,我睡太死了,一点都没有察觉。”她很自责,明明自己就睡在老太太旁边,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还睡得那么死!
这时候余一穷接过袁高手里没有喂下去的水,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张灰黄色的符篆在手里。
符篆在他的指尖燃烧,化作了一团白白的灰。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气。
他把灰混进水里,用手指搅了搅,弯下身。
月牙儿看着那遇水即化,没有什么颜色的东西,一股很好闻的药香摇摇而起,萦绕在鼻尖。
“这是什么?”她低声问。
余一穷头也没抬,说:“药符,烧成灰混着水有药物的作用,通常是用来驱除身体里的阴气的。对风寒用处不大,好在没有什么危害,聊胜于无罢了。”
袁高没说什么,沉默的结果叶子小碗,给袁母灌了进去。
袁母喝完之后终于没有再说胡话了,而是昏昏欲睡起来,整个人有点不太好的样子,一头的冷汗。
月牙儿轻轻将她放在床上躺下,看着袁高低落的样子,内心歉疚:“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一点都没有注意到伯母的情况,哎——”
“不怪你,”他声音有些沙哑,喉咙仿佛堵着东西一样卡着。“我应该照看着的,睡得太死了,夜里寒凉都没醒来。”
“是啊,我们都睡得那么死,一个也也没醒来。”严珅摸摸头,似乎有点茫然不解。
旻羽在他身后的手轻轻拍了拍,他回过头对上他冷漠地眼睛。
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情况,月牙儿轻轻抬起眼眸,对他们说:“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找到有人的地方,好歹买点药。”
在场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袁母的